徐俏想了想这几天在后屿乡逛荡的景象,随即给他指了条道, “出门右拐,然后直走一百米左右,那里好像有家药店。”
何家翎听言,拿起茶几上的钱包,径自往外走了。
直至关门声落下,徐俏才恍然大悟,原来何家翎压根没有带药来, 只是见到她,想顺带驱使她一顿罢了。
她好气又好笑,随即向后一躺,无所事事地观望起空荡荡的客厅。
楼内一半是东方布景,一半是西式装置,风格迥异,但不会显得不伦不类,墙壁,天花板,各处都安放一个锃光的大灯,照得整栋楼都亮堂堂的。
原以为何家翎阴郁孤僻的性子,会喜欢待在无声暗淡的角落里,却没想到他更愿意游荡在明亮嘈杂的灯光之下。然而到了灯光之下,他也还是一个人。
他似乎只是一个符号,象征着何家,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没人敢朝他走近,他也同样拒人千里外。
徐俏在明晃晃的世界里失了良久的神,及至何家翎回来,站在她跟前,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何家翎单手提着塑料袋,静默不语地审视起徐俏。她的头发又黑又厚,披肩垂下,杂草似的眉毛贴着眉骨而生,里头还藏着些沙子,再往旁边仔细一瞧,眼尾处竟还有道浅淡的血痕。
他恶趣横生,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血痕。
徐俏如梦初醒地扬起了脸,迎着他的目光,呐呐道:“你回来了。”
何家翎移开视线,将塑料袋丢到她脚边,而后挨着沙发的另一头坐下。
徐俏心神领会,她提起袋子,拖着右腿,挪了挪,往他那边靠近了些,抬手掀起他的t恤衫。
何家翎怔忡着,扭头看了她一眼,“你干什么?”
徐俏见他眼神微微闪烁,小鹿似的,莫名有种调戏良家妇女的错觉,她咽了咽口水,心虚道:“帮你上药啊。”
何家翎拍开她的手,只一会儿,又变成了座雕塑,“赶紧把你的破膝盖给弄好,大摇大摆地放在那,故意恶心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