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俏长久坐在原位,慢条斯理地喝完那杯已经冷透的假蓝山,而后才起身往外走。
在路过大厅时,她驻足望向那台被当做摆设的白色钢琴,转身遥问店员,“这琴可以弹吗?”
“可以。”店员回答得很爽快。
徐俏道了声谢,挨着凳子坐下。她慢慢掀开琴盖,将目光转移到了黑白键上。
炙热的,温柔的,沉沦的曲调从指尖流出。
正在话聊的店员回首打探,随即又猫在一块,低低耳语,对此并不在意。
阳光穿过枝叶茂盛的梧桐树,钻进玻璃窗,洒了徐俏一头一脸。徐俏伴着曲调,掉入了模糊的回忆里。
正当此时,咖啡厅里进来了一个人。他先是一愣,而后走到阴影里,一动不动,静静观望。
店员见到来人,登时眼睛一亮,你推我搡的,好半天,都没人敢上前搭话。末了,还是新来兼职的女学生自告奋勇,一步三回头,来到了他跟前,蚊子似的低语道:“先生,请问您几位?”
先生挥了下手。
眼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女生红着脸,讪讪地走开了。
回到姐妹团里,女生将这位目中无人的来客给从头到尾数落了一番,完了,却不由自主地偷眼去看他。
她觉得这人只能是静止的,虚假的,给人幻想的,就不能是个大活人。
一曲也不知道有没有终了,反正徐俏突然盖上了钢琴,她倏地偏过头,一瞬不瞬地瞪着斜后方的窥视者。
“你怎么会在这?”她的说话声又惊又喜。
何家翎倒是一如既往地淡漠,“我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遇到了那个女警官,她说你可能在这里。”
徐俏闻言,缓缓站了起来,朝他走近,“你手头上的事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