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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裴匪惊了:“他还没到三十呢,怎么会得胃癌?”没记错的话,胃癌多病发于中老年。

是啊。还不到三十呢。许月明无声叹息,也无从回答,只好说:“大概是人世无常吧。”

人世无常。裴匪一声哀叹,又问:“早期的话化疗可以治的吧,钱不够的话我们凑一凑。”她顿了一下,注视着站在树荫下的许月明,“那他……不至于是故意让你撞见他和陈蓉?”

许月明薅着手里的枝条扯了又扯,薅秃了之后将它扔回了花坛:“不知道,我没问也不想问,烦死了。”

“先是小佺,现在是宗辞,为什么啊?”她是真的烦,小佺还没走多久,现在宗辞又病,为什么要逮着她一个人薅?可再怎么愤怒不甘,也没有办法,都找不到人去说理。她突然觉得好累,比在作词写曲、带人训练、人际往来都累。

她往后退了一步,倚靠在树干之上,仰着头看头顶的枝丫,枝丫干秃秃的,露出片片漆黑的破碎天空。

今天去医院的时候她看到宗辞瘦了一圈,脸上白兮兮一片,那一刻,她突然就觉得在生死面前,之前的那些矛盾争吵都是小事都可原谅。她不想他死。她闭上眼睛,早期,早期可以治的。

今天还见到了蔡落,他也消瘦了很多,胡子拉碴眼睛黑了一圈,和宗辞站在一起,说是两个病人也不为过,她看不下去拉着他去检查身体,也没什么问题。他只是说,他现在住到小佺的出租屋去了。

似有液体滑过,她睁开双眼,黑黝黝的天空几点寒星闪烁,树村的房间破旧,碗大的天窗空隙里也能看到如墨的夜空。

“裴匪,我突然觉得我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