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宸没想过骁粤会来,他以为王府被抄,骁粤一定已经跟方裕物走了……
医官好不容易夹住了深埋在血肉里一根刺,祁宸猛地站了起来,大力牵扯伤口,渍出的血喷进了医官的眼里。
“骁粤!”
听见祁宸声音的瞬间,骁粤骤然怔在了原地。
他开始认真地听周遭的声音,廷尉发号施令的呐喊,伤者的撕心裂肺的哀嚎,甚至是那些凌乱的脚步声。
骁粤愣了许久,猛然转过身,祁宸就站在他视线的尽头,在人影绰绰的甬道里,像一尊染着尘土却仍然出尘绝艳的雕塑。
这情景,和航天科技大楼爆炸那天一模一样,叶钊站在最危险的爆破区,骁粤逆着人潮冲进大楼。
那时叶钊也像这样,脸上身上都沾着漆黑的焦灰,却完全不显狼狈之色,他也是像这样,隔着人群喊出了骁粤的名字,骁粤也同样不顾一切地冲向他。
祁宸张开怀抱,任由骁粤撞进他的怀里。
祁宸的体温炽热,心跳浑厚有力,呼吸鲜活而滚烫。
骁粤的眼泪终于决堤,就一个被摁着头埋进水里手脚挣扎的人,在濒临死亡之际被松开,机械地抓住每一丝赖以生存的空气。
“骁粤?”祁宸被烟熏黑的手指还染着未干的血渍,他颤抖地扳着骁粤的肩头,“你怎么会来?”
骁粤在祁宸的怀里打颤,哭着说:“我担心你…我很担心你。”
祁宸殷红的眼瞳笼上了雾气,拼命压制着欣喜若狂的情绪:“傻瓜,我很好,你瞎跑什么。”
他很好,特别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祁宸踏进大理寺的那一刻,他以为这一次自己是真的要失去骁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