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要比我幸运得多,他不知道他表面和睦的家庭下面是怎样的千疮百孔,他也不会知道他信赖的父母离家的日日夜夜都在外头跟谁厮混。我没有立场去恨他,但我没有办法做到不去嫉妒他。”
颜永宁做足了一名倾听者该具备的所有姿态,他用坚定、信赖的目光牢牢注视着许自为的双眼,仿佛无声的鼓励。只是随着许自为的一句句痛苦的剖白,他听得惊肉跳。
“我有一个很温柔的母亲。”许自为眼底情绪涌动:“在我很小的时候,一直是她在陪伴我长大。那时候我有很多很多朋友,他们都很羡慕我,因为我的妈妈从来不会因为我做错一件小事而数落我,也从来没有给我布置过额外的课程。她在让我把她当成母亲的同时,也成为了我最要好的朋友。”
“我直到现在还能记得她是怎么叫我小名的,我很喜欢捉迷藏,时不时就会悄悄躲在一个她看不见我的地方,然后满怀期待地等她过来找我。
她每次都愿意跟我一起闹,有时候其实她已经知道我在哪里了,但是她会假装没看见我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喊我的名字,喊得多了我的小名就变成了醉醉。或许小时候的我太容易被满足,也可能是她给了我双倍的爱意,我竟然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在我的成长环境中,父亲这个角色的存在,是不完整的。”
许自为嗓音低沉悦耳,说话的语气也不疾不徐,有一种将故事娓娓道来的流畅感。颜永宁听得很入神,不时会给予他表示肯定回应。
故事还没有停止,许自为兀自讲着往下发生的故事,却忍不住红了双眼。
他以为经过这么多年,他已经能完美伪装,摆出淡然处之的姿态。但这么多年来他经历种种已经成为成为了久治不愈的顽疾,仿若心头上无法割舍的一块陈腐烂肉,持之不懈地瓦解他的防线,以连绵不断的钝痛折磨着他。
颜永宁缓缓使力,把身体姿态有些僵硬的许自为猛地拉倒他怀里。他紧紧扣住许自为的腰,相贴的□□传来源源不断的热意,颜永宁把下巴搭在许自为的肩膀,无声地将许自为的外套扯出两道褶皱。
0521想要直呼刺激,却被颜永宁严肃的眼神冷冷制止。
他们离得那样近,许自为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按捺住想要亲吻的冲动。
若想治愈着经年陈伤,他必须得将这块腐肉连根挖除才能痛快。它经不起太多折腾,所以这把刀一定不能钝,要足够锋利;速度一定要快,要利落果决,一刀致命。
只有这样,那些被藏在深处的恐惧便无所遁形,明明亮亮地暴露在阳光之下,避无可避。
“后来我知道,我的家庭本来就是一抹金玉其外的泡影,从他们选择结合的那一刻起,我的母亲就已经踏入了他精心编织的陷阱。
我记得很清楚,在那一天,经常外出出差的父亲终于难得回来了一趟,他带着他的朋友一起回来的。母亲拉着我的手站在门口笑着欢迎他,他躲开了母亲的拥抱,转过身把我抱起来,然后让我对那个陌生的男人叫叔叔。
父亲的归来让母亲异常开心,她亲自出门采买了食材,打算给父亲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没有人能陪我,我便想让父亲来陪我玩我最喜欢的捉迷藏的游戏。”
颜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