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磨砂药瓶掉出来,药瓶散了一地,只有小半瓶药。
聂声驰一愣。
什么都是假的。
眼泪是假的,吻是假的,拥抱是假的,缠绵是假的,信任是假的。
每一个聂声驰以为从誉臻那里得到了哪怕一丝爱的瞬间,都是假的。
聂声驰忍不住冷笑,手都发抖,咬牙低着头,抬眼再看誉臻时,一双眼中红血丝如爆。
他恨不得咬上去,将誉臻撕开来看看,她这颗心是不是冰雕的雪捏的,怎么就捂不热呢?
“誉臻,你到底有没有心啊?你的血是冷的吗?”
“这次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骗我?也是最开始吗?从见了谢槿珠之后开始?还是从在聂家的时候?滑雪场也是吧?”
誉臻没有回答。
聂声驰手上力道加重,逼迫她抬头到近乎顶点。
“说啊?怎么不继续骗我了?”
聂声驰怒极反笑,誉臻却也笑起来。
“聂声驰,你就很光明磊落吗?你在我身上就没过肮脏心思吗?谢正光现在还在外头逍遥快活,你干什么去了?”
他看着她的笑容,牙都咬的咔咔作响,手往下滑,几乎要捏上她的喉管。
聂声驰一甩手,誉臻失了支撑,差点摔在地上,扶着门把手才站稳。
他背向誉臻,冷声说:“滚。谢正光的事你再也不要想了,我还活着一天,你也别想好过。”
四面墙之间冷清清,只听见急缓呼吸相重叠。
“我娶她做什么。白给人当笑话吗。”
聂声驰身形都一抖。
誉臻冷冷自顾自说下去,一字不落,字字平稳,每一句都成了冰一样的陈述。
聂声驰艰难转身过来,看向誉臻的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臻臻……”
他想反驳,可震惊之中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始反驳,开口只能无助喊她的名字。
“姑姑。我好不容易把人追到手,新鲜劲儿还没过呢,说什么分手啊,多晦气。您就放宽心,还有两年呢,到那时候早就腻了分了,着什么急。”
誉臻跟他对视,眼神如口中话语一样平静。素日水汪汪柔媚的一双眼,此刻像是结了冰。
“聂声驰,你知道那天我回学校是去做什么吗?我拒绝了出国交换,我原本是要靠那个带我妈妈出国的,因为你我选择留下了。”
“谢家那时候还是眼手通天,我跟你姑姑见面之前,谢正光就找我好多次了。我一直没有见,见你姑姑之前,我早没了要去找谢家人的念头了。”
“我想着算了吧,不要利用你,就那样和你在一起,相信你依赖你。对谢正光的恨也好,怨也好,有你在我都可以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