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胡乱的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掖庭左近,此处有些偏僻,两人正欲离开,谁知这时却听有尖细的斥责声传来,两人对视一番后,禁不住又上前了几步,转过了弯。
这才看清,原来正是掖庭总管在正在鞭打一个宫女。那宫女甚为颓败的跌坐在地上,头发有些花白,任由那太监打骂,一声也不敢回嘴,似是早已习惯了这般的生活。
那太监背对着她们而站,“仗着自己在御药房待过,竟胆敢去偷药,胆子当真是愈发肥了,御药房的药也是你能动的?!”
“这还不是一次两次了,看来之前的鞭子还是太轻了,咱家今日便让你领教领教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免得让御药房的人再笑话咱家御下无方……”
那太监的每句话话音落后,都伴随着“啪”的一声鞭子响,响声震天,想必是用了全力,听的人胆战心惊,不多时,那宫女便已被打的遍体鳞伤,浑身血迹斑斑,身上的衣衫一道道裂了开,露出触目惊心的红。
两人瞧着实在不忍,当即便大呵了一声停。
那太监打的犹不过瘾,回过头来正准备发作,却瞧见是两个姿容艳丽又衣着华贵的姑娘家,登时便顿住了手,跪在地上行了一礼,“见过两位主子。”
安乐公主脸色一肃,斥声道:“谁给你的胆子,胆敢在宫中滥用私刑!”
那太监吓得身形一抖,一时连头也不敢抬,颤颤巍巍道:“公主赎罪,实在是这宫女不服管教,奴才无能,只得吓唬吓唬她。”
绯棠走过去,见那宫女浑身的血迹,面色却仍是云淡风轻,一时心头不由一声轻叹,当即便吩咐宫人去请太医,俯下身为她擦了擦溢出的血迹。
方才听到御药房几个字,让她不禁又想起了旧日里德妃的那些勾当,在孝贤皇后出事后的一两年,御药房的人几乎全部来了个大换血,旧日当值的人因各种原因被调离或被赶出宫。依着德妃的性子,必定不会在宫中留活口,可如今在掖庭中却还有旧日的人,让她不免多留意了几分。
许能从这宫女的口中,探出一些旧日之事也未可知。
安乐公主又训斥了那太监几句,吓得那太监连连求饶,不多时,太医便已赶到,替那个宫女开了一些活血化瘀的金创药,便退了下。
仅能容下几个人的小屋里,那宫女被安置在了榻上,上过药后,已无大碍,可那苍白的面色却仍叫人有些忧心,再一看那身上的新伤旧伤一条条的瘢痕,想必是日积月累所致,安乐公主心有不忍,在旁关切道:“我的宫里还有空缺,你不若到我的宫中当值?”
入了掖庭哪还有再出去的道理,这可是天大的恩赐,旁人听后定要万分感谢,可那宫女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就连那眼珠都不曾移开半分。
绯棠瞧着愈发古怪,疑惑渐深,唇边不由试探道:“安乐公主可是德妃娘娘所出,你若随了公主,定不会让你再受半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