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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虽未设立皇后,可德妃负责协理六宫,地位尊贵,各宫主事都还需看德妃脸色行事,德妃的儿女自不会受人欺凌。

诚然如绯棠所想,在听到‘德妃’那两个字时,那宫女面上终是有了一丝动容,虽只是一瞬,却还是被绯棠捕捉到了。

她心中又惊又喜,恍若终于抓住了那浮在空中的阴霾,心中之言正欲脱口,却又在到喉间的一瞬止了住。

眼前并非是合适的时机。

久久不见那宫女开口,安乐公主心头疑惑,而后一问才知,原来那宫女因误食了东西,被毒坏了嗓子,整整哑了数十年。

安乐公主正想着要将那宫女带走,却被绯棠劝了住,如此只得作罢,临走时,安乐公主还不忘细细叮嘱掖庭的其他宫人,若再有人欺负那宫女半分,她定不轻饶。

经过这么一档子事后,两人再出了掖庭,心头都不禁有些沉重,走了半晌一路无言。

安乐公主虽自幼在宫中长大,但她却还从未瞧见过这般场面,方才那刺眼的红好似还在眼前浮现,让她禁不住挽紧了绯棠的胳膊,软着嗓子说道:“那掖庭总管胡作非为,回头我便让母妃免了他的职。”

绯棠道:“掖庭总管虽是罚的重了些,但也毕竟是那宫女有错在先。”

安乐公主又道:“那宫女为什么回去御药房偷药,还不是因为病了无人来瞧,比起病死,大着胆子去偷药,总还有一线生机,再者说,母妃心慈面软,也定不会看着那宫女白白被欺负。”

绯棠侧头瞧着安乐公主的神色,犹疑了许久,心头那些话终是没有问出口。

甚至她心头还隐隐有些担忧,若是有一日,安乐公主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发现一切都并非如她所想,该是何等的伤心。

见绯棠面色恹恹,许久无言,安乐公主不由又想起了听来的那番话,绯棠自幼便失了父母无依无靠,后又流落宫廷孑然一身,想必定是瞧着那宫女,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遭遇,思及此,她不由出口安慰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定会越来越好。”

绯棠眼中仍有阴霾未散,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安乐公主是何意,便又听安乐公主在旁说道:“时辰不早了,不知誉王哥哥忙完了没有,对了嫱嫱,再有一个月便是誉王哥哥的生辰,你想好要送誉王哥哥什么寿礼没有?”

绯棠回过神,这才想起来,叶祁的生辰就要到了,旧日,她送的是什么呢?似乎是她亲手做的香囊,简直是毫无新意可言,她不禁又想起了上次她落水时,做了香囊作为谢礼给他,可他却不肯收,她眸子微微有些黯然,旋即摇了摇头。

安乐公主开始在旁出言献策,“寻常之物未免太过俗气,我听说重义坊新开了一家铺子,里面做的泥塑娃娃栩栩如生,就和真的一样,改日我们不如去瞧瞧?你若见了,定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