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阿昭,亲密地枕在一个衣衫轻薄的女子怀里,发髻凌乱,面露粉红。她的双手还紧紧拽着女子的手腕。
惜音摇着头后退,每后退一步都像在心上挖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汩汩。
“不,这不是阿...昭”
“叶将军,今晚缠着我喝了一夜的酒,晚上还偏要找到人家房里来。”
噗通一声,惜音趔趄着摔倒在地上,沉静和柔美化为乌有,一整夜的牵肠挂肚,此时都化为了眼眶中止不住的委屈泪水,肆意夺框而出。
她费尽心思哀求讨好,心心念念的一个怀抱,原来不过是如此随意的东西,随意到,一杯酒,一个陌生女子就轻易拿下。随意到,一句话,一个转身,对她的承诺就像雪花一样瞬间即逝。
她摸到叶昭掉落在地上的一个绣包,那是她花了三夜的时间绣好,再取了阿昭和自己的头发缠结放入,她好想好想与阿昭白头到老。
可到头来只有她自己的那一个日日贴在身上,而叶昭对这个弃如敝履。
她失魂落魄爬起来,像疯了一样,推翻身边的摆架,花瓶。
她有多想把眼前这个花瓶砸到那个贱人,还有叶昭身上,砸碎眼前的一
切不堪。
“不――!”
花瓶最终伴随着一声哭喊落地,她一身狼狈,再也掩不住哭红的双眼,拼命跑了出去。
不理会红莺的关切目光,直接推开太监的假笑相迎,却撞上了一个无比陌生的人。
“惜音姑娘,你还好吧?发生了什么?是叶将军做了什么吗?”
太子适时出现,终于得偿所愿地揽住柳惜音,任她推挤也好,拼命摇头也好,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柳惜音肆虐的泪水像雪花一样冰冷,像刀尖一样伤人。太子心疼的同时更多是一丝诡计得逞的欣喜。
“惜音姑娘,想哭就哭吧,我会护着你的。”
柳惜音推不开太子,只是一味执拗的挣扎着,发泄着。直到她稍有平静,被太子抓住的手不再乱动时,太子急忙放松了手劲,生怕唐突了佳人,再低头想看看柳惜音是否还好。
突然,脖子上一凉,像是有什么针刺了进去。太子摸了摸脖子,软软地倒了下去。柳惜音这才茫然出声。
“别拦着我,我不需要。”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脚踩在皇宫冰冷的青砖上,就好像踩在自己逐渐冰冷的心上。每一步都无比的痛,但是停下来就会直接窒息而死。
她趁空爬上太子的宫中爱马,扬起马鞭直奔宫门而去。
马蹄飞扬起来,一路上惊到了一队宫女,还冲破了看守小门的禁卫阻拦。
惜音靠着武将家女儿天生的倔劲和心如死灰的痛楚,生生抱住了飞驰的骏马。
闭上眼睛,不问东西,任由骏马脱缰疾驰。
花瓶碎裂的时候,叶昭终于从沉甸甸酒晕中醒来,但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是隐约感觉发生了什么坏事。
萱儿两手被她抓得酸疼,实在忍不住动了动,又被她死死掐住,毫不怜惜。
“别乱动,否则我...要你死”
是有那么一瞬间,她把萱儿看做是惜音,差点,就没能拒绝那份贴近的暧昧。就好像她身上无数处像火烤像针扎般的折磨,只有在想到表妹的时候才会有所缓解。
只有在回忆表妹的每一次拥抱和每一声阿昭的时候才会有所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