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发现不是惜音的那一刻,叶昭的内心不知有多少的负疚和罪恶感齐齐爆发。她根本不是个男人,她
做不了相配表妹一辈子的良人!她没资格要表妹给她掩护了身份还赔了儿孙绕膝的幸福!
“将军,叶将军?...萱儿错了,萱儿不敢了,求你放了萱儿。”
萱儿被她抓得要害怕死了,她就是能得点赏钱而已,就是想和大将军一夜之欢而已,哪知道叶将军和夫人都这么疯狂,简直要杀了她。
“爹爹提醒过我,狐狸也是...都是我大意,我再也不会相信...这宫里的任何人。”
叶昭终于放开了萱儿,萱儿赶紧抽身出来,扑通一下掉在地上也没所谓,拿了自己衣服就躲在一边,也不敢出去。
叶昭摸了几下才想起,就连随身携带的匕首都在进殿前都被缴掉了。只好取下头上的簪子,没有半分犹豫,就向手腕背面划了一刀,不深不浅,刚好的裂痛和淡淡血气掺合着血液里的喧嚣一齐刺激着她的意识。
反正今夜也是回不去了,若是没睡着,一定不能让自己又看花眼了。
她甚至还听到了惜音的声音,真是好笑,惜音又不在这里。
明天回去一定要跟惜音好好道个歉认个错。
无人的深夜,骏马载着惜音横冲直撞,最后在一条溪涧旁扬蹄嘶鸣,将惜音落了下来。骏马也不懂得怜惜美人,卸下重任就撒欢跑了,留下惜音单薄的身影。
她精疲力尽,只睁眼看了几眼又闭上。身上也很痛,潺潺的溪水一遍又一遍冲击着她刚摔的淤青,一身闷痛快要麻痹她的大脑。心上也很痛,方才看到的那一幕,现在又像刺绣一样一针一针刺在心上,痛得她连质问叶昭的力气都没有,只想逃开。
就这样睡过去吧,睡在这里,只有冰冷才是属于她的。
惜音一袭白裳依在溪水边,彻底晕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第一个炸开锅的是太子东宫,太子把所有的仆从集合起来,从中挑了几个能干的。
“你们几个,给我马上出宫,尽一切可能给我找到柳惜音,或者看看她在不在叶府。对了,马也找回来,跟我有关的事千万不能露出去半个字,否则我要你们的脑袋。”
左思右想,又对身边的亲信太监嘱咐。
“还有谁,对了,给我找几个能干的禁军头头过来,要嘴巴严实那种。”
太子昨晚被
柳惜音手上的毒针所刺,晕了过去,摸约过了半个时辰才醒来。处心积虑,到手的惜音跑了,他气得暴跳如雷。可深夜又不好出宫又不好叫人,他足足憋了一晚上的气,直到天明才找人去寻。
他又有点懊悔,要不是忌惮叶昭有军中威信而自己又只是有名无实的太子,他哪里用得着瞻前顾后又偷偷摸摸。
不管怎样,叶昭这个醉酒夜宿宫中的实锤,他是给结结实实落下了。接下来怎么做,他还得去问问祁王。
第二个炸开锅的是叶府。
当晚红莺跑到宫门口哭求开门,却被已经警惕的禁卫抓了起来,直到第二天早上再三陈情才等到叶昭保出。叶昭宿醉醒来听到惜音来过愣是死都不信,直到快马加鞭赶回叶府将府里每个角落都翻了个底朝天才愣在了当场。
然后就是遍布全城的搜寻。汴京之大,光人口就有一百五十万之众。叶府上下除去丫鬟寥寥就十几人,就连看门的护卫都被叶昭直接推出去,能骑马的给马,不能骑的靠腿,一定要把惜音找到。
叶昭差点就想张榜寻人了,转念一想还是咬牙忍了回去。这次估计是惜音自己不想回来,要是全城张榜寻人,谁知道惜音会不会离开汴京。叶昭啊叶昭,你能不能做点聪明事呢?
平时宫里头不让传出去的事,皇城脚下的百姓都喜欢打听几句。这回,关于叶昭的流言转瞬之间便被有心人散布了出去,迅速的传遍了京城。
说是叶大将军新婚才不过半月多,就趁太子宴席在宫里找乐女偷荤,还被夫人亲自进宫抓了个正着,气得叶夫人负气出走至今未见下落。
正正经经纳妾是一回事,背着新婚妻子在外搞鬼又是另一回事。再者文人员外之家的男子尚且有年过二十五无所嫡出才许纳妾的不成文规矩,何况正妻还是过门才半月多,堂堂柳将军家的独女呢?
是真是假,百姓都图个嘴乐,没有人关心事实真相。大家更乐得相信的是,曾经那个大宋一半闺阁女子梦中的完美夫婿,原来也不过和天下男子一样风流成性,见异思迁,甚至还要更为厉害。
哪有叶昭那么完美的男子呢?或许她迟早就是要被拉下这个神坛,只不过被推上去也不是她的本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