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心拂开惜音被山风吹得有些杂乱的额发,看着惜音光洁的额头,想让她安心一些,便俯下去吻了吻眉心。
惜音停住了抽泣,依旧遮着眼睛。她周身的清香幽然淡雅,带着不知名花儿的点点芬芳,一直若有若无的萦绕在两人之间。
叶昭情不自禁嗅着这清香往下探了探,离得太近,她控制不住地触到柳惜音温热的唇间,再想收回,为时已晚。
她轮廓明朗的眉眼紧贴着惜音的掌心,吻了下去。
惜音的唇,这方温床,有钟情的炽热,也有迷离的芬芳,还带了些闲甜的泪水。叶昭喉间有些干涩,舍不得放松一丝一毫,身子全倾上去,吻得更深了。
惜音一时不知自己是否身在梦中,只知道沉默的叶昭身上有种烙铁烧过的蔓热,黏上她的唇。呼吸间每一缕叶昭的气息,都能在心头烙得烫热,烫热,然后将万般愁绪都融作情丝。
如何推开,掌心到心尖都是她的样子。
安不下心,舍不得。
叶昭骑着踏雪,一路赶往宋夏边城,但惜音的样子还总是闪现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想着惜音在自己起身时情不自禁的抓住她,又很快放开的痛苦。想着惜音被自己送回府上后,对着自己远远大喊,叶昭,我讨厌你,我不会再等你的心酸。心里五味杂陈,奈何自己身属战场。
等战事结束一定要回去,给惜音一个交待。
叶昭赶到定边城时,边关战事已经十万火急。西夏纠结全国三十万精兵强将,
以宥州为据点,趁大宋边关兵备交替之时,连夺边关灵、威、宣、凉、盐州五城,一路烧杀抢掠,弄得边关人心惶惶。
而这三十万精兵又以西夏皇子伊诺带领的一万铁鹞子精骑为开路先锋,重甲披挂,几乎锐不可当。其后是由西夏太子哈尔敦和党项猛将野利英图带兵马和粮草紧随其后,来势汹汹。
叶昭不慌不忙先加筑城防,联络边关其他守将鼓舞士气,等待后方大军开来。圣上命她为兵马大元帅统辖边关战事,又以大将宗业为兵马副元帅,点二十万禁军弛援,加上西北禁军和紧随其后的厢兵。摸约集结了五十万兵力,但兵力多寡却并不意味着战力能敌过此时犹如雄狮的西夏铁骑。
两日后,副元帅宗业率军开到,将统兵权交予叶昭。叶昭也见到自己久违的叶家军部属,胡青,秋老虎和秋华秋水,甚是欣喜。几人也带来了一个新消息,说是太子亲自请命,要为战事出力。在祁王和一众大臣力推之下,皇上加封太子为河西经略安抚使,督运粮草,坐镇后方,虽然不直接干涉前线战事,可到底是在后方多了一个眼盯子,让人不痛快。
援军到达的当日,伊诺就趁大宋禁军车马劳顿,率领铁鹞子骑兵对定边城一顿猛攻。好在叶昭早有准备,坚壁清野,命令神臂弓手与盾牌兵互相配合,打退了西夏骑兵的二轮冲锋,将定边城防守得滴水不漏。西夏的神兵铁鹞子,全军披挂了冷煅铠甲,刀箭也难以重伤,但负重过多却不利于久战,只能暂退了回去整顿。
这正给了义愤难平的叶昭一个进攻的机会。她命令宗业率领禁军在正面牵制铁鹞子前锋,自己则率领叶家军精骑快速从东南面绕过铁鹞子骑兵,直接袭击刚刚占领盐州的西夏太子哈尔敦军队。叶昭亲自攻城作战毫不退缩,再加上城中被俘虏的守将里应外合,三战三捷,两日内不仅将盐州城夺回,又横刀切断了哈尔敦及其兵马的退路,生擒西夏太子,并俘虏西夏将士上千名。
叶昭银面覆甲,如战神附体一般兵临盐州的骁勇无双之姿,很快在边关军士中四处传扬,军心大振,也给沦陷之地的百姓带来了绝境中的希望。伊诺的铁鹞子军
虽然小胜了正面牵制的宋军。但是听闻哈尔敦被俘虏,东南侧翼又被叶昭占领盐城生生切断,不得不退守铁壶谷,开始与宋军僵持。
“看来,他是什么都不肯说了。”
宋军监牢里,叶昭卸下军甲,两日浴血奋战,一身杀气四露,以睥睨之姿看着被俘虏的西夏太子哈尔敦,冷笑傲然。但这哈尔敦亦是有血性之人,他正眼看着这位大宋战神,分毫没有畏缩之态,反而哈哈大笑,往地上啐了一口。
“叶昭,你个面上无须的白脸小儿,想不到却如此能打。别磨磨唧唧像你家赵姓老儿一样,要就一刀给我个痛快,本太子先下去等你。”
“将军,你看这哈尔敦如何处置是好?”
胡青站在叶昭身旁,明白这哈尔敦宁死也是不会说出任何有利于攻城的信息,但他们也没有权利直接处死哈尔敦,自然该留送汴京。但是前线易生事端,叶昭和他也不能时时盯着哈尔敦以防他逃跑。
“我听说太子殿下驻军在后方五十里处。你帮我修书,把哈尔敦毫发无损给他送去,让他好好看着,不得伤害哈尔敦,或许还留有大用。”
“也行,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就不是将军的责任了。”
叶昭和胡青自然是看不得太子这么个刚刚及冠的文弱书生也跑到战场上来尝新鲜。好在只是个后方助力,叶昭也就当个干鱼晾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