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淡淡的“嗯”了声,“谢谢。”
“谢什么,”骆野扯下安全带,扣上,“就算要谢,也应该是我谢你。”
没有许瓒,也许也就没有今天的骆野了。
当初建立公司的时候没资金,他把这些年攒的钱全都掏了出来,也去借了款,还是不够。
设备,场地,原料,工资,哪样都是张着大口在吞钱。
他是有满腔的热血,但抵不住现实的残酷。
那时,许瓒已经去了消防队,他忙得两个人一年只能见上几次。
一次两人在喝酒,他借着酒意将这些烦闷一吐而快,也顾不上他愿不愿听。
冬天的露天烧烤摊,两个人坐在一张红色的塑料圆桌旁,板凳是蓝色的,烤串伴烧酒。
酒后的第二天,许瓒给他打了个电话。
其实他已经记不得昨天晚上他都和他说了些什么了。
电话里,许瓒依旧是那个语气,低沉,淡淡的,一如往常,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鸡毛蒜皮的小事,他说钱已经打到他卡里了,够不够也就这么多了。
他顿时一个机灵,刚想开口解释,那头匆匆丢下一句话就挂断了。
“有任务,再说。”
望着账户里差不多翻了一倍的金额,昨晚的酒彻底醒了。
两人确实是多年的哥们,但哥们关系不是这么用的。
第一反应就是,他昨晚开口向他借钱了?
这钱不能收,绝对不可以收,他怎么能收。
原路退回,一分不能差。
许瓒的电话是在晚上十点多三分打过来的,他刚喝了一罐啤酒,就着一袋咸菜。
“钱你收下,算我投资。”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估计又是刚出任务回来。
城中村的出租房里,外面是呼呼的北风,他光着脚,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这笔钱,他是很需要,但他不能要。
这是许瓒这些年的全部身家。
“我……”支吾了半天,他也挤不出来再多一个字。
“你不需要说什么,也不必客气,反正这笔钱我也用不上。”
他知道,许瓒只是想让他别有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