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左手腕,低头看了眼,五点十八分。
忽然想起来,忘了告诉年满他已经安全到了。
手机电量只剩下十三,点开短信,第一条便是她。
“已经到了。”简单的四个字,然后点了发送。
车门被推开,他收了手机,把伞撑在要弟的上方,装着宇宙的骨灰盒被她抱得很紧,本就细瘦的手指因为太用力,而泛着青白的颜色。
雨下的急了,打在布料的雨伞上,发出嗒啦的声响。
许瓒左手撑着伞,人站在她的右手边,问她,“现在要进去吗?”
这一路上,要弟已经很用力了,可还是忍不住,眼泪大滴大滴掉落下来,砸在那层包着宇宙的外套上。
“嗯,”怀里的宇宙被她抱得更紧了,“总要面对的,逃不掉的。”
她有想过,要不要瞒着父母,就假装宇宙还在,还好好的活着。
可谎言总有破的那天,宇宙永远回不来了,他们家,再也无法团圆了。
真相总是残忍的,可谎言维持不了一辈子,更重要的,她的宇宙要回家,她不能要他一直在外面飘荡。
许瓒轻“嗯”了声,雨伞又往她那边倾了些。
鲜红色的琉璃瓦,干净的白色外墙,这栋两层搂高的小房子,做起来不过两年。
“许瓒哥,我家明年就要盖新房子了,两层楼呢!”
“许瓒哥,你说是红色的瓦片好看还是黑色的?我爸来电话说他拿不定主意,让我定。”
“许瓒哥,我妈今天来电话了,她说她要给我说媳妇。”
……
许瓒还记得宇宙省吃俭用的那几年。
每一步都走的艰难,许瓒是,要弟更是。
屋顶的烟囱冒着白烟,要弟的父母应该是在做晚饭。
要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隔了几间屋子的二伯家,要弟的父亲排行老三,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嫁到了隔壁县,自老母亲去了后,回来的次数便少了。
“要弟?”二伯罗平康惊讶的看着站在门外的要弟,“什么时候回来的?”
要弟咬着唇,没说话。
“这位是?”罗平康注意到站在要弟身后的许瓒,他的记性还算不错,这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他从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