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下的有点不对劲。
眼下虽小,但河道那边显然还不至于因此停工。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下雨时才更要继续干活。河道里只有碰上雨季,才知最大流量是多少,能容纳多深多高的水。虽有工程早已计算好,但到底不如实际勘测。
谢 回眸看向凤、李、秦三人。
况且,这三人忽然“齐聚一堂”,怎么看怎么古怪。
他可不信那劳什子的祝贺之词。
半柱香后,雨如珠帘。
再等下去不是谢 的作风,他撑开伞,刚想撇下三人兀自离开,却见连绵的雨丝之中,“哒哒哒哒”地跑近来一人。
看身影,正是青竹。
他既没撑伞,也没用内力割开雨雾,好似一时焦忘记了这些,闭着眼直接顶着一身风雨冲了进来。
踉踉跄跄的,身后好像有鬼追似的。
谢 好险扶了他一把。
“殿下!”
着急忙慌间,青竹不管不顾,一把抓住谢 的胳膊,喘着粗气想说什么,余光瞥见那三人,忽然止住了话音。
“怎么?”谢 蹙眉道,“有话直说。”
一旁的三人听见动静,齐刷刷地注目而来。
这下更是把青竹看得喉头一哽,一时之间沉默起来。
不过只要看见这三位祖宗,青竹就忘不了自己来此的目的。方才急匆匆之下他抓了一下谢 的胳膊,现在想起来才觉逾矩。
不过做都做了……而且,他绝对要让谢 远离他三个人!
青竹低着头,手不仅没松,脑子还转得飞快,只是嘴巴掉队似的跟不上:“呃……殿下……”
该找什么理由呢?
他方才听见有人说那三个祖宗都来了,想都没想就闷头冲回来,现在根本没想好说辞。
谢 还以为工人们出了什么事,声音渐冷:“……究竟怎么了?”
雨声能掩盖脚步声,秦庭悄无声息地走近,靠在谢 身后的墙上,悠悠扇着扇子:“是啊,想说什么就说,殿下又不会吃人。”
青竹憋出一句:“……殿下跟我走。”
凤九渊蹙眉:“一介下人如何能自称‘我’?”
他不认识青竹,李徵可认得出来。
只见他站在距离谢 不远处,先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谢 胳膊上的手,又轻声哼笑出声,最后阴恻恻地说了句:“怕是有人没教好罢。”
谢 :“……”
他忍下额间即将暴起的青筋,一把揪住青竹的衣领:“说。”
青竹将头埋得更低:“殿下先跟我走……河堤,嗯……河堤那边……”
谢 蓦然松开手。
他算是明白过来了,青竹这般急匆匆的模样,好似前线的工程出了什么大乱子似的,实际上也是怀着其他的心思的!
若说工程有事,监造司里早就乱起来了,哪来轮得着一个外人来报?再说檀夏不还跟着?他一个贴身护卫能知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