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马引发的倾国之祸
张骞出使西域时期,费尔干纳盆地为大宛国属地。张骞路过大宛国时,见到了该国著名骏马阿哈尔捷金马,即被史书及后世津津乐道的汗血宝马。
回到汉朝后,张骞向汉武帝描述了西域风光,尚武的汉武帝对大宛国的汗血宝马表示出浓厚的兴趣。起初,汉武帝派遣使者携带和真马同等大小的金马远赴大宛国,想要换取一匹汗血宝马。大宛国对此交易非但没有同意,还试图昧下使者所带财物。汉朝使者一怒之下,锥破金马东归长安。汉武帝得知讯息后大怒,认为国威遭到挑战,命令大将军李广利两度征战西域,大破包括大宛国在内的西域诸国。经此一役,大宛国被迫献上3000匹汗血宝马。
据史书记载,汗血宝马神峻异常,奔跑迅速,耐久力强,甚至可以日行千里。其在奔跑时,脖颈靠近肩胛骨的位置,会渗出红色汗珠,“汗血”之名正是由此而来。宋朝司马光曾经形容汗血宝马为天马,作诗称颂它“青海龙种骨更奇”。
马踏飞燕,东汉青铜器,现藏甘肃省博物馆。被认为是根据当时来自费尔干纳盆地的汗血宝马制作的。
“太阳城”塔什干
塔什干市是乌兹别克斯坦的首都,也是中亚地区重要的经济中心。这里是古代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建城已有两千年以上的历史,中国的张骞、玄奘等历史名人都曾到过塔什干地区。塔什干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东部的恰特卡尔山脉挡住了来自中亚大草原的沙尘暴和劲风,锡尔河的支流奇尔奇克河又为其提供了丰沃的土壤和充足的水源。因此,塔什干呈现出夏热冬温的温带大陆性气候,常年阳光充沛,被称为“太阳城”。
◎城市概貌:无处不在的绿色
在塔什干城郊外,奇尔奇克河与恰特卡尔山脉的交界处,可以看到呈扇形的冲积平原,周边不乏巨大光滑的卵石,这就是“塔什干”(乌兹别克语中有“石头城”之意)名字的由来。
即便是在冬季,塔什干也是绿荫遍布。每条街道旁边都覆盖着成片的茵茵草坪,大大小小的公园、广场比比皆是,还有喷泉、小池点缀其中,处处荡漾着盈盈绿意。有趣的是,很多建筑的外墙都粉刷成深深浅浅的绿色,其中,市政厅的薄荷绿穹顶分外醒目。此外,女子的绿色披肩、警察的绿色制服,构成塔什干市中会移动的绿色风景线,让游客感受到无处不在的清凉与魅力。
◎博物馆:聆听历史的声音
作为历史名城,塔什干市拥有多家博物馆。比较著名的是国立艺术博物馆、帖木儿家族历史博物馆及国家历史博物馆。
帖木儿家族历史博物馆,展品大多是帖木儿时代的生活、军事用具。
顾名思义,国立艺术博物馆中以艺术藏品为主。博物馆分为四层,多玻璃窗设计不仅增加了外形的美观,还为馆内提供了丰富的天然光线。在这里,游客可以饱览大量具有乌兹别克特色的刺绣、地毯、雕刻等工艺品。工艺品上繁复的花纹、流畅的线条及或绚丽或朴素的颜色,全方位展现出乌兹别克斯坦民族艺术的魅力和风范。除了乌兹别克斯坦的民族艺术品外,馆内还收藏着很多其他国家的艺术藏品,中国著名画家齐白石的绘画作品也成为馆内珍藏。
从外观看,帖木儿家族历史博物馆呈现出典型的伊斯兰建筑风格。精致的圆柱支撑起圆形建筑主体,博物馆顶端耸立着碧绿色圆顶,映着蔚蓝天空,显得庄重肃穆。博物馆是乌兹别克斯坦政府为纪念历史英雄阿布尔·帖木儿所建,馆内主要介绍了帖木儿的家族历史,陈列出一些相关文物及资料。
在塔什干市中心,耸立着一座不对称形状的宏伟建筑,它就是著名的国家历史博物馆。这里收藏着一部实物组成的中亚历史:各个时期的古代钱币、古代民族工艺品及历史文献应有尽有,甚至连公元前2000年居住在费尔干纳盆地远古人类的避邪物,公元前6世纪、前5世纪、前4世纪的青铜制品和陶器也囊括在内。除珍贵的古代历史文物外,博物馆内还展示了乌兹别克斯坦独立后百业振兴的多种成就,堪称一部看得见的乌兹别克斯坦历史。
塔什干街景
◎塔什干地震纪念碑:城市永恒的伤痕
1966年4月26日,凌晨,大多塔什干市民还沉浸在睡梦中,他们不知道,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即将来临。5点24分,塔什干市所在地爆发了8级左右的大地震。瞬间,地动山摇,整座城市几乎被夷为平地。酣睡中的市民来不及预防躲避,大部分人被埋入废墟。据统计,地震让数十万人魂归天国,另有数十万人无家可归,造成的经济损失更是无法估量。
重建后的塔什干市为了纪念在地震中遇难的人民,让后人铭记这次灾难,在市中心建立了地震纪念碑。纪念碑由一块巨大的方形石块制成。石块的一面人为造出裂缝,代表着地震灾难,还有一面雕刻成时钟钟面,指针永远定格在灾难发生的那一刻。
◎纪念广场:母亲的欢乐与哀伤
纪念广场是塔什干市的必游之地,也是这座城市的标志性景点。它位于市中心,和乌兹别克斯坦参议院、国防部、财政部坐落在一起,隐然昭示出纪念广场和国家权力中心等量齐观的重要位置。
“二战”时期,数百万乌兹别克战士远离故土,投身到反法西斯战争中。战争中,几十万英灵献出了青春和生命,埋骨沙场。为纪念这些为和平牺牲生命的英雄儿女,乌兹别克斯坦政府将每年的5月9日定为纪念和荣誉日,并大规模扩建塔什干市中心的无名烈士广场,将其改为纪念广场。
纪念广场的长明火和哀伤的母亲塑像
纪念广场的“灵魂”是两座出名的雕塑,分别是欢乐母亲雕塑和哀伤母亲纪念碑。一位怀抱婴儿的年轻母亲坐在浅红色大理石基座上,母亲的面容慈爱温柔,爱怜地看着怀中的婴儿,象征着独立后乌兹别克斯坦的新生。在欢乐母亲雕塑身后,矗立着高大的大理石方柱,柱上顶着金色地球仪,乌兹别克斯坦版图浮凸其上。
不远处的广场中心,有一方下凹的圆形平台,平台上伫立着哀伤母亲塑像。雕塑双手扶膝,眼神悲切茫然,皱纹遍布的额头印满深深的哀伤,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细腻地表现出一位母亲失去孩子的凄苦心痛。纪念碑前燃烧着长明火,代表烈士精神永世长存。纪念碑两侧的木雕长廊上,刻有牺牲战士的名字。想到每一个名字都对应着一个鲜活的生命,让人倍觉战争的残酷无情。
布哈拉
最完美的中世纪风貌
布哈拉城是乌兹别克斯坦出名的历史文化名城,在两千多年的历史变迁中,它奇迹般地保留了几乎每个时期的建筑。这些建筑设计元素及城市布局影响了中亚地区大多数城市的建设风格,是中亚建筑艺术史上的瑰宝。布哈拉城中,相当一部分古建筑都可以追溯到中世纪时期,向世人展现出一派近乎完美的中世纪风貌。
美丽的布哈拉清真寺
◎深居沙海的“伊斯兰穹顶”
布哈拉市深居大漠深处。远远望去,沙土色城墙和中世纪风格的城门遥遥伫立在黄尘古道中,别有一番苍凉风味。城墙内,无数宝蓝色穹顶在蔚蓝天空下灼灼生光,衬着蓝色釉面墙壁及部分居民的老式深蓝长袍,幽静神秘,穿越时代的梦幻感油然而生。
一千多年来,随着居民民族的增多,布哈拉市内的宗教日益多样化,但伊斯兰教始终占据着不可动摇的主导地位。与此对应,伊斯兰风格的建筑比比皆是,因此,布哈拉又被称为“伊斯兰穹顶”。
据传说,成吉思汗在远征中亚地区时,亲自占领了布哈拉。这位所向披靡的草原英雄站在卡梁宣礼塔下,望着塔外美丽的彩釉瓷砖出神。大漠朔风猛烈,吹落了成吉思汗头顶的头巾。俯身捡拾头巾时,成吉思汗注目宣礼塔笑称:“连我都要对它弯腰。”传闻是否属实已不可考,但布哈拉城市建筑的巨大魅力是毋庸置疑的。
布哈拉卡梁清真寺,由喀喇汗王朝统治者阿尔斯兰汗建造
◎多元化的文化宝库
布哈拉古称“布哈尔”,意思为“知识的源泉”,还有“智慧的布哈拉”“博学的布哈拉”之称。历史上,许多著名诗人和艺术家都出自布哈拉。据说,中国古代的传奇智者阿凡提就是布哈拉人。
整座布哈拉城弥漫着浓厚的宗教氛围。一千多年来,布哈拉换了无数统治者,风物变迁,人事全非,唯一不变的是宗教信仰及流传至今的各民族传统文化。伊斯兰教之外,同时存在着萨满教、摩尼教、佛教、基督教等大型宗教。多种宗教的教义和信仰相互交融影响,逐渐形成了布哈拉卓尔然不群的独特文明,民族、文化、宗教均呈现多元化态势。
现存的140多座古建筑中,有宏伟壮观的宫殿,也有简单实用的集市,有肃穆的清真寺,也有庄严的神学院。不同用途、不同文化特征的建筑物和谐地分布在古城区,构成“具有突出的普世价值”的城市格局。大多建筑物不仅是旅游景点,它们有的延续了历史功能,有的新增了现代商业功能,是布哈拉古城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身着丝绸演出服装的乌兹别克斯坦女子参加以香料和丝绸为主题的文艺演出,照片拍摄于布哈拉。
◎巧妙的城内布局
和一般城市总体呈方正形状不同,布哈拉全城为不规则的圆形,低层建筑居多,主干道呈环形分布。约40公顷的古城面积中,蛛网般层层向外辐射的道路曲折往复。顺着道路信步而行,步步有景,步移景异:时而会转入土黄砖石铺地的狭窄小巷,时而会走上人车混行的柏油大道,时而又会邂逅街角广场及清澈水池……依托于公共建筑串联而成的商业街、休闲空间比比皆是。很多古建筑内部都安装了卫星电视、热水器等现代设施,为游客提供了极大便利。
由于土壤盐度腐蚀、地下水侵蚀和沙漠白蚁的噬咬,古代土质建筑受到了严重威胁。为维持古城风貌,布哈拉政府开始了一系列保护和修复工程。在尊重历史原貌的前提下,修复的建筑和原建筑在材质、颜色上均有一些差别,但不会影响整体的历史氛围。
如今,布哈拉新城建设延续了古城建筑布局。现代建筑以古城为圆心向外围层层扩建,在延续古建筑风格的同时,加入了诸多现代流行元素。
◎跌宕起伏的历史风云
布哈拉城是古代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和欧亚大陆的交通枢纽,也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8世纪初,阿拉伯哈里发帝国的军队攻占了布哈拉,大肆改建教堂和寺庙,将伊斯兰教带入布哈拉城。当时的布哈拉居民以信仰基督教、拜火教和佛教为主,他们不满于阿拉伯军队对自己信仰的亵渎,很多商贾、平民毅然放弃家业,背井离乡,用行动抗议入侵者的暴行。直到8世纪末,布哈拉居民才慢慢接受了伊斯兰教。
到了9世纪末,布哈拉统治者萨曼大帝宣布脱离阿拉伯帝国,建立起独立的萨曼王朝。萨曼大帝采取多种措施,鼓励并发展伊斯兰教,诸多伊斯兰学者如同百川归海,来到布哈拉定居,使布哈拉成为伊斯兰世界著名的文化、学术中心。
13世纪初,成吉思汗将布哈拉纳入蒙古帝国的版图。14世纪末期,布哈拉又被帖木儿帝国收入囊中。从15世纪末起,布哈拉经历了长达四个世纪的封建汗国统治时期,在19世纪末沦为沙俄殖民地,最后随着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的独立获得新生。
毫无例外地,每一任统治者都热衷于大肆兴建表现该王朝特色的建筑,它们共同构成了如今神秘、美丽的布哈拉城。
布哈拉历史中心
永驻的王朝的遗迹
布哈拉历史中心位于布哈拉古城区。1993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布哈拉历史中心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这里留存着历史上各个王朝修建的宫殿遗址,清真寺、经学院比比皆是。这里凝固了时间。每一栋古建筑中,都能找到当年的王朝遗迹,“博物馆之城”的名号实至名归。
阿尔卡禁城高大雄伟的城墙
◎阿尔卡禁城
经过漫长的荒漠旅途,绿洲上的布哈拉城让人眼前一亮。土黄色的高大古城墙矗立在入口处,进入城门就是壮观的阿尔卡禁城了。
阿尔卡禁城相当于中国北京市的紫禁城,是布哈拉历来统治政权的起居地和政务中心。禁城建于公元前3世纪。此后,每换一任统治者,都要对禁城大肆整修一番。久而久之,禁城的地基和城墙越来越高,防御功能愈加出色。宽四米的城墙异常坚固,墙头设有射击孔,呈锯齿状排列。岁月侵蚀下,城墙内的部分地方已不复旧观,现出斑驳印记。站在墙头远眺茫茫大漠,似乎还可听见千年前的征战杀伐之声,感受到远去的战火硝烟和浓浓的历史沧桑。
从留存的建筑来看,阿尔卡禁城内设施齐全。有供统治者居住的宫殿,有关押犯人的监狱,还有国家重地武器库、造币厂及仓库等。阿尔卡禁城门外有一片面积广阔的空地,这就是古称“大校场”的列吉斯坦广场。在古代,重大节日或事件的欢庆仪式、阅兵式和处死犯人,都会在大校场进行。禁城城门上建有一座凸出的木亭,统治者坐在这里居高下望,大校场内的场景一览无余。
大校场外是布哈拉商贸中心,存留着大量穹顶建筑,作为商贸往来的市场。这些市场建筑中,比较出名的有扎尔加兰圆顶市场和阿卜杜勒汗棚顶市场等。如今,阿尔卡禁城中的建筑主体格局保存完好,已被乌兹别克斯坦政府列为史志博物馆。不过,禁城外的市场依然忠实地履行着延续千年的商贸功能。市场上,各色商品琳琅满目,中亚特产的香料、宝石、当地蔬果、手工艺品应有尽有,让游客目不暇接,流连忘返。
◎伊斯梅尔萨曼王陵
城中建陵墓是布哈拉历史中心的一大特色,王公贵族的陵墓固然不少,升斗小民的陵墓也多有留存,区别仅在于陵墓建筑的大小和华丽程度。最著名的陵墓当属伊斯梅尔萨曼王陵,通常简称为萨曼大帝陵墓。
王陵极尽奢华,建筑工艺较之以前有了很大进步,墙砖由普通土制砖块改为火烧砖,大大增加了建筑的坚固性。据说,将墙砖黏结在一起的浆液是用骆驼奶调制而成。陵墓形状方正,主体建筑为长方体,上有大型圆形拱顶。在长方体四角位置,立有四个相同大小的小型圆形拱顶。经过工匠的巧手搭砌,陵墓的墙砖凹凸有别,拼成各种精巧图案。图案栩栩如生,与陵墓浑然一体,展现着出类拔萃的古代建筑艺术。
伊斯梅尔萨曼王陵
萨曼大帝陵墓在布哈拉人心中有着重要地位。成吉思汗大军攻城之际,为保护王陵不受践踏,当地居民用大量黄土盖住王陵,将它变成毫不起眼的土丘,从而躲过一劫。“二战”后,曾有钦慕王陵建筑艺术的外国人试图买下陵墓,想要把它拆解后运往私人庄园复原,遭到守墓人的严词拒绝。守墓人表示,即便全世界金钱堆积在面前,也不能买去萨曼大帝王陵的一块土砖。
在一代又一代布哈拉居民的精心保护下,萨曼大帝王陵保存完好,成为游客必游之地。
◎米尔阿拉伯经学院
作为伊斯兰教圣地,布哈拉古城的经学院举世闻名。在中亚地区,库克尔达经学院是规模最大的经学院,它和米尔阿拉伯经学院一起,承担起传播阿拉伯文、伊斯兰律法和《古兰经》的学术活动。即便在战火蔓延的时期,经学院也从未向莘莘学子和伊斯兰教徒关上大门。在这里,伊斯兰信徒们可以专心研习伊斯兰教义,不受外务干扰。
卡梁宣礼塔是布哈拉最高的建筑物,从很远的地方就能望到,曾经是疲惫的沙漠旅行者的灯塔。
米尔阿拉伯经学院建于16世纪,构造精巧细致,是布哈拉重要的传教及教学机构。如今,米尔阿拉伯经学院并未作为旅游景点对外开放。它仍和几百年前一样,采用封闭式教学模式,游人只能在墙外遥想它的风姿。
◎卡梁清真寺
布哈拉古城的清真寺很多,最具代表性的非卡梁清真寺莫属。公元12世纪初,喀喇汗王朝的阿尔斯兰汗为宣扬伊斯兰教的尊崇地位,巩固王朝的统治,建造了规模宏大的卡梁清真寺及宣礼塔。
卡梁宣礼塔近50米的高度,让它在承担了“宣礼”功能外,还被当作莽莽大漠中的灯塔。宣礼塔顶端的灯火常年不灭,为沙漠商旅指引着方向。
美轮美奂的撒马尔罕古城
公元前4世纪,当著名的亚历山大大帝率领铁蹄部队进入撒马尔罕时,曾赞叹道:“我所听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只是,撒马尔罕比我想象中更为壮观。”撒马尔罕素有“中亚的雅典”之称。2500年以来,印度、波斯、突厥、中国等国家都曾在此留下足迹,同时留下的还有灿烂的精神财富。这使撒马尔罕成为公认的“世界文明的十字路口”。诸多古文明交融碰撞,经过历史更迭和岁月发酵,汇集成美轮美奂的撒马尔罕古城胜景。
撒马尔罕绘画
撒马尔罕是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第二大城市,撒马尔罕州首府,是乌总统卡里莫夫的故乡,也是著名的旅游城市。
◎阿弗拉西阿勃博物馆:模糊的文化界限
和布哈拉古城原址重建的形式不同,撒马尔罕古城的历代统治者总是将之前的建筑弃置不理,选定另一地点大兴土木,开创崭新的建筑格局。根据时代的不同,整座撒马尔罕古城可分为三个主要区域:“阿弗拉西阿勃遗址”(即花剌子模帝国都城)、“帖木儿时期建成区”及“沙俄一苏联建成区”。
进入阿弗拉西阿勃博物馆,如同踏入千年之前时光隧道。现存7世纪的壁画中,有驰骋疆场的武士,也有骆驼成群的商队,有身穿汉唐服饰的使者,也有缓弹琵琶的艺女。一幅幅笔触生动、色彩温润的壁画,生动再现了当时撒马尔罕古城经济、军事、文化的极高成就。细细赏鉴,不难看出,这些壁画中有中国敦煌壁画的笔法和主题,也有波斯萨珊王朝的典故和纹样,是古撒马尔罕各文明交融的有力凭证。
据考证,在帖木儿帝国叱咤中亚草原之前,撒马尔罕先后经历过粟特人、康居国、贵霜帝国、嚈哒汗国(又称白匈奴,大月氏人后裔)、波斯萨珊帝国、阿拉伯帝国、大唐帝国、花剌子模帝国、蒙古帝国等政权的统治,创造了数不清的文明瑰宝。10世纪时,波斯地理学家伊本·胡尔达兹比赫在其著作《道里邦国志》中,称颂撒马尔罕“她的宫殿如繁星,她的河流似银河,她的城垣若太阳……”可见当时撒马尔罕古城的富饶繁荣。
◎列吉斯坦神学院:古伊斯兰文明之魂
“帖木儿时期建成区”是撒马尔罕古城三大区域中保存最为完好、规模最大的区域。列吉斯坦广场是该区域,也是撒马尔罕古城的中心。这里矗立着三座规模宏大的神学院,由于建成年代的不同,三座神学院呈现出三种风格。
季里亚卡利神学院位于建筑群中央,和大多伊斯兰建筑内部的青蓝色穹顶不同,季里亚卡利神学院大厅内的穹顶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金箔,在灯下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耀眼生花。这座神学院建于撒马尔罕全盛时代的17世纪,室内室外的装饰富丽堂皇,彰显出华贵雍容的宏大气派。
居于左首的是兀鲁伯神学院,也是三座神学院中最古老的神学院。它的历史可追溯到15世纪初的帖木儿帝国时期,整座神学院沿袭了帖木儿汗一贯的奢华作风。精巧别致的彩瓦触目可见,雕琢精细的大理石栅栏倍显圣洁庄重。
列吉斯坦广场
希尔·多尔神学院位于季里亚卡利神学院右侧,建成年代略早于季里亚卡利神学院。相比毗邻的两座神学院来说,希尔·多尔神学院的奢华程度要略逊一筹。不过,正门顶部的雕画为它增色不少。雕画主题为两只威风凛凛的老虎,老虎背上各驮着一幅人面。奇特的画风和流畅的笔法,可看出同一时代日本文化的影子,是撒马尔罕古城多文化融合的印记之一。
15世纪以来,兀鲁伯神学院始终是中亚地区伊斯兰学府中的佼佼者。它和后世建成的两座神学院一起,培育出众多学者、科学家和文学家,为传播伊斯兰教义、弘扬伊斯兰文化做出了重大贡献,堪称古伊斯兰文明的灵魂皈依地。
比比哈内姆大清真寺全景
◎比比哈内姆大清真寺:祭奠逝去的爱情
帖木儿帝国时期,帖木儿征集各国能工巧匠,大肆兴建起宫殿、清真寺、神学院、陵墓等建筑。这些建筑规模宏大,结构精美,装饰华丽,糅合了东西方各国建筑艺术的精华,是人类建筑史上不朽的篇章。
单以清真寺为例,穹顶镶嵌着蓝色瓷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大门两侧,古波斯式立柱昂然挺立,立柱上细密的花卉藤蔓图案一路蔓延开来,和门上的回纹图案浑然一体。墙壁上,华丽的彩色瓷砖砌成各式图案和花纹,精美繁复,让人叹为观止。
帖木儿帝国时期兴建的众多清真寺中,最有名的要数比比哈内姆清真寺了。它曾经是伊斯兰世界规模最大的清真寺,大门高度超过30米,主体建筑和宣礼塔的恢宏气势更是远远超过大部分清真寺。不过,这座清真寺的名气并非源自它的规模,而是来自一个凄凉的爱情故事。
据说,比比哈内姆是帖木儿的宠妃。在帖木儿征战期间,为了给夫君祈福,她主持修建了一座空前规模的清真寺。清真寺即将完工时,负责工程的大工匠爱上了比比哈内姆。他向王妃索取香吻,表示如果得不到王妃的吻,自己会因相思忧郁而死,无法指挥工人们按期完工。比比哈内姆对工匠的要求十分为难,最后,渴望给帖木儿惊喜的心情战胜了一切,她轻轻吻了工匠。
建设撒马尔罕大清真寺绘画
帖木儿班师回朝后,对这座雄伟的清真寺赞叹不已,对比比哈内姆更是宠爱有加。可是,好景不长,妒忌比比哈内姆的妃嫔将清真寺完工的秘密告知了帖木儿。帖木儿盛怒之下,将比比哈内姆自宣礼塔最高处推下,并处死了工匠。同时,他下令所有的妇女外出时都必须佩戴面纱,以免被丈夫以外的男子窥视。比比哈内姆死后,帖木儿回思她为自己建造清真寺的心意及曾有过的美好时光,对自己冲动处死爱妃的行动悔之莫及。于是,帖木儿在清真寺对面为爱妃修建了华丽的陵墓,并将清真寺命名为“比比哈内姆”。
◎泥瓦毡房:渐行渐远的游牧文明
在撒马尔罕古城周围,仍可见到呈圆锥顶毡房形状的小屋。它们零星耸立在沙漠绿洲中,和偶尔出现的二三羊群一起,搭配成一幅古韵悠然的游牧图画。
不过,这些小屋大都用砖瓦砌成,比传统的流动毡房更加稳固,也更加舒适。曾经扬鞭奋蹄的草原游牧民族,已逐渐适应了定居生活。流传了数千载的游牧文明渐行渐远,和撒马尔罕古城一样,静静退到岁月的角落,默默承载着厚重的历史尘烟。
◎拉达汽车:古城中的苏联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