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领着林墨去的地方,是林氏家祠旧地。
林墨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群不知所谓的谢氏先祖灵位,但踏入祠堂后,见到的竟仍是安宁林氏硕大神龛。
千刀万凿,精巧繁复,鎏金熠熠,比之从前在平阳季氏所见,更为辉煌气派,一如昔年。
若是往昔,便是它们旧了,自然也有人善加养护,令其辉煌不改,面前花果五供不衰;但如今未知是何人有心如此,一时间林墨颇觉恍然,怀疑自己是否不过做了大梦一场。
可是梦醒了,一切都还是从前那样,一切坏事还不曾发生,还可挽回。
但林墨又清醒,知道一切已经发生。
眼前神龛,威威赫赫,神圣之物,代表着安宁林氏之门楣,安宁林氏之权埶,安宁林氏的一切。
它正是安宁林氏先祖所余,林墨那两亲,乃至林信所恃。
每一个安宁林氏之人,都该为安宁林氏满怀着骄傲,故而甘之如饴,被这安宁林氏威名束缚。
林墨转过视线,先是看到了林宽,又看到了林鹤的名讳。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 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受谁恩养,应思报答,本该如此的。
可惜,林墨无法报答游梦余之恩德,也未得过林鹤与林夫人什么恩德,故而也未想过回报。
林夫人也就罢了,但对林鹤,林墨除了模糊生父之印象,不得疼爱之印象,就只剩下林宽身故后,在这家祠之内他对林墨所说的话,记得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