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张思远平日出门很是低调,只是一辆青蓬小车,也没有家仆开道。但是他方才去东市溜了一圈,有小娘子看到了他。
这些人或是沿街和车夫搭讪几句话,或是喊了几个稚子在街上嬉闹,总之就是不让张思远这么快通过,若是他下车而行,她们多看几眼才好。
张思远确实是脾气好,搁别的富贵郎君身上,早叫家仆驱散她们或是让坊中武侯将她们拿了。
起初他十分不适应,可他根本没心思和这么多女子纠缠,若真是计较,怕是那群女子会变本加厉。
索性就慢走。
车夫终于把车子甩进了郧国公府的大门,张思远松了口气,再一看思夏,她已靠在宝绘肩头睡着了,唤了几次也没醒,到最后是皱着脑门哼唧。大约是累得狠了。
张思远拿她当小娃娃看惯了,像幼时那样抱她起身,生怕外头天冷,还把她斗篷上的兜帽往脸上抻了抻。
绀青和宝绘惊得睁大了眼睛。
一路上,男仆回避,女婢垂首,到晴芳院的门口,管事婆子让院子里的人都装哑巴装瞎子。
张思远身子渐渐好起来,然而抱着思夏走了一大段路还是脱了力气。
思夏醒的真是时候,张思远刚放下她,她就醒了。
张思远看她睡眼惺忪,便道:“你最好多睡一会儿。别是连着困倦喝酒,一杯就倒。”
宝绘和绀青在一旁抿嘴偷笑。
思夏的酒量实在是差,教了许久,就是没练出来。有时张思远说,是不是他想让她学什么,她都怄气一样故意学不会的!
思夏道:“虽说我酒量不佳,可也不至于一杯就倒,阿兄怎么看不起人呢!——不睡了,喝吧!”
张思远佩服她的大义凛然,让绀青去烫酒。待酒烫好了,李增让膳房备的小菜也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