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小女孩啊!
他记得十岁那年,母亲又有了身孕,医正说是个女儿,他就期待着妹妹的降生。也不知母亲怎么了,走着走着就跌了一跤,太医署的人围了一屋子,母亲救回来了,妹妹却再也不能有了。
后来,父亲说,会给他接一个妹妹来,他又开始期待。见到妹妹的那一天,妹妹哭天抹泪,他说别怕。她当时就点了个头,心里却依旧害怕,爱哭,不爱理人。
他是故意的,让她在人前诵读诗文,就是想让她张嘴,那次她确实张嘴了——她哭了,哭到他缴械投降。可怜巴巴的小女娃,让他手足无措,答应教她认字写字……只要她不哭。
思夏总是记不住握笔的姿势,张思远却没有像学堂的老师那样,记不住就上戒尺打手。她的小手软得像棉花,他握着她的手,在纸上一笔一划。
“你看啊,我们的名字里都有‘思’。虽然……很多人的名字里也有‘思’,但只有你适合当我妹妹。”
她眨了眨大眼睛,也敢说话了:“‘念’字怎么写?我阿爷在时,一直叫我念念。”
张思远挥笔而成,又说:“我乳名叫阿想。你知道‘想’和‘念’是什么意思吗?”
她还真不知道。
他摸摸她的头,觉着父亲母亲给他找的妹妹真是巧,名字都连着。
他问过母亲,为何是思夏呢?母亲没说话。
既然入了他张家的门,就别想走了。
反正都是亲人了,更亲一些不好吗?
可是思夏并不接受他!
他抬头看看午后的天,日光越过学堂的檐角,温柔地洒在廊下,也给他的脸也镀上了一层金黄色,将他的失落冲掉了几分。
这时,有女声传来,有说有笑。张思远闻声转身,视线中是四个模样干净的女子走过来了,原来是陪思夏读书的女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