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沈梦昔摸摸头,“去火车站了。”
“是那个拿铃铛的老太婆把你叫回来的吧!”小北一付“我就说嘛”的表情。
“小北!”北屋门口传来两道急促的喝止。小东和小南站在门口有些尴尬,更多的是惊恐。
“不是,是二姐带我回来的啊。”
“天黑了,睡觉吧小北,今天二姐和你睡南屋。”小南来到炕边,抓过小北,抱起就走。
“你赶紧把粥喝了,一会儿凉了。”小东指指炕沿上的碗,关上了门。
一转眼,屋子里只剩下沈梦昔一人。顾不得想这些蹊跷,沈梦昔担心的是,她会下意识做一些不属于自己的动作,比如吃饭时发出声音,比如想要舔碗,比如会下意识提一下棉裤,比如刚才在门外,她用脚去踢痰盂,还熟练地把两手抄在袖筒里。
她长叹一声,端起碗,拿起勺子,慢慢地一勺一勺地喝粥,慢慢地咀嚼,死命压制着大口喝的欲望。但是没有控制住眼泪,一转眼,已经是满脸的泪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梦昔擦擦眼泪,慢慢喝完粥,把碗送到厨房,来到客厅,小东坐在床边看书,看到沈梦昔进来,问道:“没吃饱吧,月底粮食不多了,给咱奶带走一些就更少了,明天蒸菜饼子,大哥的分给你和小北一些。”
南屋卧室传来重重的一声哼。
沈梦昔摇摇头,表示不要。她看着墙上的阳历牌,只剩下薄薄的几页,最上面那页是红色的25,还有更小的字:一九六〇年十二月,农历十一月初八,星期日。
沈梦昔死死地看着阳历牌,第一个想法是原来我一下子从愚人节飞到了圣诞节,第二个想法就是关秀琴为什么星期日还要上班?周六不休息,周日也不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