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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梦昔看到了魏永桂,只是,她永远不能再回城了。

魏永桂仰面躺在地上,身下全是鲜血,头部变形,一双眼睛惊恐地睁大,望着天空。不远处是一辆压路机,大轮子上沾满了红红白白和泥土的混合物。司机抱着头蹲在路边。

沈梦昔把手伸到她的颈部,慢慢收回,合上了她的双眼。

魏永桂明天就要回伊市,今天收拾好行李,办好手续,最后去十三连和姐姐告别,又和几个同乡一块庆祝了一番,吃了好吃的,喝了一点点酒。

傍晚搭道班的压路机回来,车到宿舍附近,也许是心情愉快,她也没跟拖拉机司机打招呼,一跃而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就摔了一跤,仰面倒下,被压路机压了个正着。司机感觉到车颠簸了一下,下车一看,吓得要死,喊着救命,眼睁睁看着她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团部领导匆匆赶来,看到现场惨状,先是看了一眼沈梦昔,沈梦昔慢慢摇摇头。

团长叹口气,命令人把魏永桂抬走,同时也带走了司机。

有经验的人在旁边讨论:她肯定是跳车时候背对着车了,应该反过来下车跟着跑几步。她这么猛一跳,肯定往后倒啊!

沈梦昔心说:难道不应该是先停稳,才下车吗?

众人唏嘘着,有人打来水冲洗了压路机,将车开走。

团部重申行车安全,一时间,足有月余无人敢搭车。

魏永桂被安葬在南河边的一个向阳的坡上,最后还是她的姐姐回了伊市。

“命中注定要留在农场啊!”郝静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