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机纤长的睫毛眨动了两下,坦然的说:“公主曾经对我讲过一个相对论,即万事万物皆有矛盾性、相对性、共同性。”
我恍然大悟,初见之时,梨花树下,我给他讲过很多哲学的知识,我讲的虽然宏观,但是经过他仔细推敲,竟然也有了新的禅悟。
我的心激荡着,瞬间顿悟了他的思路。忍不住说:“你是将‘无形’化为‘有形’,无形的是灵魂,有形的是身体,所以‘无形’的灵魂便有了‘有形’的存在。是吗?”
辩机点了点头,我们默契的相视一笑,这时杜荷插言:“高阳,你才研读几本经书,进益倒是颇大。还有你的相对论,经书上的?”
我默然不语,拿起茶盏喝了起来。
好动的城阳,显然有些坐不住了,他左顾右盼,对于讲经她似乎没什么兴趣,终于开了口:“我想出去看看。”
她的目光落在杜荷身上,杜荷无奈的看了我一眼,缓缓站了起来,带着城阳径直的出了门。
此时的禅房只剩我们二人,辩机顺手为我续上茶。
他注视着我,当我意识到,他似乎在盯着我的额头看。我尴尬的偏过头去。
今日实在狼狈,虽说唐朝的女子,性情豪爽,也更为开放,但额头上依稀可以看到点滴淤青,我多少有些难为情。
对于他今日异常的探究,我的心时而荡出热潮,时而加快频率。
“公主眼底有忧伤。”他浅笑着,似乎在等我诉说什么。
我的心有一欣慰,一丝暖意,还有一丝惊讶。我苦笑了一下:“忧伤?”
“公主视我为知己,若连公主眼里的忧伤都看不出,又怎会是公主的知己。”他从容的看着我,仿佛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我的心荡漾了一下,明晰我的内心,与我共鸣之人,在大唐,怕只有辩机一人了。今日虽然快活,却无法彻底的放开心扉。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我始终抵触着封建社会身不由己的悲哀,那因穿越带来的烦闷,一股脑的续在嘴边,我急于找到一个相知的人,来整理我情绪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