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直一脸的不耐烦,不过他终究是个聪明人,不情愿的点着头:“公主打算怎么做?”
“根治!”我说。
这时,一旁的房遗爱脱口而出:“高阳!你又要掀什么风浪?你可别连累我!”
“那要看大公子是否配合了。”我将视线转移到房遗直的身上,“辩机死了,对你们房家有益无害,所以你明知那砚台有毒,却坐视不理!你以为人不是你害的,我就不把这笔账记在你头上吗?”
房遗直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他双手紧握,仰头望向房梁,走到我的面前:“这些年,为了房家,我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如今,辩机去译经,我还要任你摆布!”他的情绪有些激动,语气中夹杂着怨气,“就因为你是公主,我们房家忍辱负重这么些年,这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
“当初承乾谋反,遗爱被卷入风波,是我在关键时刻救房家于危难。”我用手指着房遗爱,“你以为他能活到今天,完全是运气吗?”
其实,我并没有必要与房遗直争论什么,我完全可以继续属于公主的优势,可他若总是这么带着怨言,势必会不情愿的处理弘福寺之事,而寺内之事,是我远不可及的。
不过,此话一出,效果尤甚,房遗直面色立马平和下来,他将目光转向别处,刚刚还锐利如刀,顷刻间就瘫软了。
转头离开时,在背后听到一句叹息:“谁让她是公主,皇帝的女儿!”
当弘福寺的晨钟传来空洞的声响时,我站在门前望着紧闭着的大门发呆,那里有我牵挂之人。我将手伸出,抚摸着脱落的墙皮。
脑海里回忆着辩机曾经说的话:快乐总是短暂的,痛苦却是漫长的。
也不知道我在那站了多久,发呆了多久。直到“吱呀”一声门开启,将我从自己的世界里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