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贵妃抚了抚自己的肚子,道:“听兄长的,只是兄长千万保全自身,莫让陛下怀疑。”
沈昱道:“此事做的干净,没留活口,大理寺查不出来,自然就成了无头悬案,待时机合适时推个替罪羊出去也就罢了,小事一桩,不必放在心上。你在宫中,传递消息也要注意,凡事都交给摘星去做,切记,你身边的事,只能相信她。”
沈贵妃点了点头,精心描过的眉眼仍如少女般动人,只是她眉头紧皱,有些不安。
沈昱道:“以后行事不要如此急躁,今次你可说想念家人,让陛下召我进宫,次数多了难保陛下不会疑心,娘娘,离你的娘家远些,方可两方保全,以后若有事,可着人传你嫂子进宫,说是无聊闲话家常也好,你在孕中,陛下当是怜惜你的。”
沈贵妃应了,又叫人包了自己宫里的茶叶给他带着,才让摘星把他送出了宫。
皇宫的另一处,皇子居所,重华宫
隆德帝只有萧珙这一个留下来的儿子,是以三皇子独自一人居于重华宫。
萧珙在围猎时遭人刺杀,一刀刺在了肩膀处,并不致命,但是好歹也是金尊玉贵的皇子,还是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此时刚刚醒来,虚弱地躺在床上,顾忌着伤处,暂时动弹不得。
一个衣着略有些朴素,首饰也不鲜亮的女子正在他床前,慢慢搅着手里的药碗,等着苦涩的药汤不那么烫再喂给萧珙,殿内空荡荡的,仅剩的几个宫人已被她打发了出去。
那女子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面容神情却憔悴疲惫,看着甚至不如年近四十的沈贵妃年轻,正是三皇子萧珙的生母常贵人。
说来也讽刺,她因不受宠而保住了自己的儿子,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人硬生生夺走,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常贵人将汤药一口一口地给萧珙喂下后将药碗轻轻放在小几上,看着萧珙苍白的脸色,到底还是没忍住,落下泪来。
萧珙忙道:“贵人莫哭,我没事的,并未伤及要害,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常贵人道:“怎么说没事的?伤成这个样子怎么叫没事?刚刚太医换药时我也看见了,那么深的一道口子,三皇子遭了大罪了。”
如今萧珙是沈贵妃的儿子,常贵人连喊他的名字都是大不敬,只能以“三皇子”相称。
她哭道:“是母亲不争气,自己不受宠,还带累了皇子,不能养在自己身边,还要受这样的苦。”
萧珙费力地抬起没受伤的手给她拭拭眼泪,虚弱道:“母亲不必自责,此番是儿子自己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