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顺着光洁的额头低落下来,她缓缓抬头,迷蒙的眸色一点一点转为清晰,却再也不是之前的纯然,漆黑的瞳仁中,有暗光涌动,如古井之深而乍见天光。
长久以来的记忆终于完整,再也没有残缺了。
撕下一片内襟之角,她猛地将身体从箭头上□□,然后按住,再撕下一条,将整个胸背绑起来,利落地包扎完毕。
而马车外,陆蘅面无表情,凛冽的眼眸四下扫过,“谁放箭射中的车马,自行站出来,本王有话要问。”
目光掠过赵棣,他全然没了方才的气焰,谢相终于缓缓开口,“不知是将军安排,乃是误会一场。不过既然将军素来端正,自然不会介意秉公办事,速速一查,便可通行了。”
看那角度,羽箭角度不深,应是不会伤人。
否则…陆蘅策马前驱了几步,“放箭伤人在先,盘查的事情自要靠后了。”
赵棣胸有不忿,还没张口,却被谢相拦了下来,“将军放心,若是车内人受伤,本相自会负责到底。”
看似谦恭,实则暗藏玄机。
陆蘅却不打算和老谋深算的谢相过多周旋,摆摆手,示意傅明昭驾车返回。
有铁骑护卫,所有人皆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以兰沧王的铁血作风,谁敢妄动一下,必定血溅当场。
傅明昭毫不迟疑的翻身上马,长鞭欲扬的档口上,车内忽然有了动静。
“慢着,我有话要和丞相说。”
那声音轻轻,却传入大部分人的耳朵,有几分熟悉,又显得几分陌生。
像是个女子。
所有的目光,再次汇聚到马车上,只见风吹帘动,一抹婀娜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