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安用兵头子“赏”的一钱银子买了两身衣裳,带着狗蛋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直接套上。
狗蛋平生第一次拥有这么好看体面的新衣服,舍不得穿,磨磨蹭蹭老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套上,左看看右瞧瞧,两只手几乎无处安放,总觉得自己玷污了这身衣裳。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两人换了衣服,终于不再是一副灰头土脸的难民样儿,方立安领着弟弟去了客栈。
成衣铺的掌柜说了,自打城外来了流民,府城进出受到严格管制,夜间还开了宵禁。
谁要是半夜在一十八条主要大街上晃荡,碰上城管巡查,那可是要被抓起来的。到时候给几个耳光,打落几颗牙,那都算赶上人家心情好、下手轻。
受到流民的影响,客栈的生意一落千丈,除了来不及离开滞留在此的客商,整个店里空荡荡的。
兜里的碎银子买了衣服,只剩下白天讨饭要来的十几个铜板。方立安自知住不起客房,跟店家商量着花十个铜板讨个柴房住一晚上。
秉承苍蝇也是肉的原则,客栈掌柜没做犹豫便应下了。
入住柴房后,方立安掏了两文钱跟小二哥要了个杂粮馍馍,一碗水,跟狗蛋两人一人一半分着吃了。吃不饱是肯定的,但好歹能垫垫肚子。
随后,又花了两文钱讨要热水布巾擦洗身体,店小二嫌麻烦,收了钱,让他们自己在柴房动手烧火。
姐弟俩在柴房忙活一晚上,身上的味道总算小了点。
翌日一早,街上有了人烟,方立安带着狗蛋跟店小二告辞,不过他们没走正门,而是从后门溜了。
走街串巷绕了好大一圈来到西市,在沛丰钱庄将银票兑换成现银。然而,特殊时期,五十两面值的银票只换得四十九两白银。
方立安拿着银子找城里的中人赁了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说好听点叫院子,说难听点其实就是棚户改造房。
说起来,这房子的结构跟他们老家的土坯房一模一样,就是建筑材料好一点,上半面墙用的黄土,下半面墙用的青石砖。至于院子,真心小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