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冉喉结略动,抿唇道:“谁叫你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用纸巾擦干净手,将药盖子拧回去,置在床头柜上。
柳舒垂下眼睛,睫毛颤动个不停,仿佛蝶翼飞在狂风里,轻易会被扯碎,“我那时都不想治了,你非要我治,现在又怪我……”
柳曦正欲下车,柳宅大门突然打开,一个人影就着门内光亮而出,大步迈入冬日寒风冷雨中。他定睛一看,竟是洛医生,不由暗暗惊奇。
也不好出声,只静待那人上了车开出去,自己才从车内下来。
一上楼推开卧室的门,急急道:“我方才在下面见到洛医生了,可是哥哥身上有什么不好?”
柳舒捧着茶盏倚在床头,背后垫着靠枕,摇头道:“我终日躺着,能有什么事,洛医生要我替他试药来着。”
柳曦道:“这大晚上的,下着雨,他倒是想得出。”
柳舒不以为然:“我一周跑医院三趟,见他的次数比见你还多,有什么好奇怪的。”旋即竖起眼睛,“我还未打探你,你倒打探起我来了,今日怎么没在公司过夜?”
柳曦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晕头混脑爬到床上:“还不允许我休息一天?最近累也累死了。”尚未睁眼的小奶狗一般朝哥哥身上蹭。
柳舒虎起脸道:“天塌下来有我姨丈和你舅舅替你扛着,再不济还有秦先生搭把手,你倒有脸喊累。”
柳曦一脸痛苦,闷声闷气地:“我怎么就没脸喊累了,干活最多的是我,受委屈的还是我。父亲又不在公司,就知道和母亲在乡下种番茄,哥哥你也不帮我。”
柳舒心内笑了一番,道:“我这不是身子不济,坐着也疼,站着也疼,不然哪舍得你一人辛苦。”
柳曦仰起面庞道:“那哥哥可得赶快把身子养好,回公司替我分忧解难。”眸光似嗔还喜,饱含默默期待,仿佛一朵雪花坠入潭水。
柳舒指尖一刮弟弟微翘的鼻尖,薄凉道:“我好日子还没过够呢,才不巴巴回去替你卖命。”
柳曦委屈地摸摸鼻子,“说得好像不是你的公司似的。”
柳舒笑道:“我是不要的,就给你白捡个便宜罢。”
柳曦仍是委委屈屈:“这哪是便宜,分明是个甩不脱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