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颇出冰轮意料,她不由怔住,宗煦双肩抖动,哭得异常伤心,在那一瞬间,她忽地动了怜惜之念,想要伸出手去抚他肩头,可是心下明白,自己这只手一旦伸出去,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复杂,右手终是慢慢握成拳,放在案几上。
宗煦哭着哭着,忽然一把抓住酒杯,赌气似的一口气喝了下去,脸上浮现出一丝凄惨的笑容:“如果真有佛家所说的生死轮回,但愿我今后生生世世,都不要再生在帝王之家,若是不幸,非要生在皇家,我。。。。。。我希望能有你这样的母亲。”
他面部渐渐起了变化,说话也愈来愈是吃力,双手勉力支撑着案几,到最后已是声嘶力竭:“你这样。。。。。。尊贵强大的生。。。。。。生母。”嘴角渗出一缕血丝,脑袋歪倒在案上,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魏伦心惊胆战,在外面等了老半天,大门总算打开,高贤低呼一声:“主子小心!”疾步上前,一把搀扶住冰轮,冰轮才没有被门槛绊倒,高贤满心担忧,只搀着她,不敢松手,冰轮神色倒是如常:“我没事。”推开他,自己一步步走下台阶。
魏伦和霍凛派来的几名内监都跟在她身后,到了院中,一齐跪下,其中一人道:“奴才恭送殿下。”
冰轮忽然回过头来,眼睛看着魏伦,淡淡的道:“你主子死了,你还活着做什么,这便随了他去罢。”从自己贴身侍卫的腰畔,抽出一柄长剑,“哐当”一声扔在地上。
“殿下饶命!”魏伦魂散胆裂,连连磕头:“是不是鲁王跟殿下讲了什么?殿下不可偏听一面之词啊!”
“他什么也没有讲。”冰轮冷冷的道:“他活着时,你能哄他开心,他死了,你也得下去陪他,解他寂寞。”
魏伦更是惊恐,声音里已带了哭腔:“殿下,您不能这样!我已与鲁王已没有任何关系,我是皇上的奴才,来替皇上办差的,您。。。。。。您不能要我的命啊!”
“你竟敢拿霍凛来压我!”冰轮眼睛微眯,唇角露出一丝狞笑:“怎么?你以为我要你死,霍凛还能保你的命吗?”
旁边几人都是霍凛的贴身内监,深知面前这位主子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其中一人品级较高,连忙轻喝道:“大胆!长公主金口赐死,你还不快快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