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风抬起头直视林涵意的眼睛,这人虽然跪着,身上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我只图他”。

赵平风忽然对着林涵意感激地笑了,随后垂下眼皮,眸中逐渐泛起的温柔旁人看不清楚,却能从他的话里听得分明:“林姐,我很感谢您,在我八岁时出国的前一天,将多多带到了我的身边”。

林涵意蹙眉,没有听懂他的这句话,十几年前的事情她早就不记得了。

“这些年我孤身在外,支撑我的唯一动力就是他的消息,我看着他慢慢长大,关注着他的喜怒哀乐,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得到他的青睐而准备着。我爱他,想对他好。白多多这三个字早就刻在了我的骨血里,我只在乎他这个人”。

至于林涵意所提到的那些东西……

“而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唯一的意义,就是能让我肆无忌惮地宠爱他的资本,仅此而已”。

赵平风的话清晰地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他的表情严肃无比,仿佛在进行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自我剖白。

林涵意久久不语,沙发上的白授礼却说话了:“你是多多的叔叔!”

白教授克己守礼,二人这样的关系在他眼里与乱—伦无异。

“老师”,赵平风却闭了闭眼,语带歉疚地点明自己多年前的筹谋,“我是您的学生,您的晚辈”。

白授礼闻言,拿着茶杯的手顿时气得发抖,他克制住将东西砸向这个“好学生”头顶的冲动,把杯子重重嗑在桌面上,连声说道:“好啊你,当初原来是打着这样无耻的注意,简直玷污了学术这两个字!”

林涵意赶紧坐到他身边轻声安抚着丈夫的情绪,眼神警告地看向不远处跪着的赵平风。

赵平风将双手撑在头侧,俯身向着白授礼重重磕了三个头,随即诚恳谦卑地说道:“师恩不敢忘,学生确实怀着自私的目的而来,但在您那里学到的东西,切切实实地让学生受益良多”。

“赵平风”,林涵意突然哼笑了一声,仿佛他之前说的话在她看来只是笑话,“多多是一个柔软的孩子,他需要的是独立的资本来给自己底气,一个老实本分的男孩子做他的伴侣。而你……”

林涵意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他的姿态谦卑,却难以掩饰其鹰视狼顾的锋芒,他的处境弱势,面对自己的诘问却应对得诚恳自如。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