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意彻底收起了自己和善的面容,用最尖锐的话语斥责这个男人:“而你这样的人,嘴里说着天花乱坠的承诺,大言不惭地说要将多多当成自己羽翼下的宠物。这让我看到的不是给多多的幸福,而是一旦他的人生里只有你那所谓的爱情后,我的孩子将会面临多么悲惨的人生”。

这也是她执意让白多多学习接手公司的最大原因。二十年前林家大乱,林涵意起于微末之时早已尝尽了无权无势的滋味,所以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再体会那种感觉。

她不接受赵平风的原因,不是辈分,不是质疑他的感情,不是恼怒他的欺骗。

而是她将这个年轻人内心那可怕的偏执,以及强势的独占欲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白多多的人生被他完全霸占,那他的儿子还有别的东西吗?

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赵平风闻言久久没有言语,半晌,他突然站了起来。膝盖处传来的尖锐的疼痛没有影响他的动作,而是带着一种隐秘的坚持,稳稳地站在了林涵意的面前。

“林姐,您何尝不是一位霸道的母亲呢”,他说,复又看向沙发上的那位父亲,“老师,您为自己的学生和您的学术奉献了全部精力,那多多呢?”

这话是赵平风今日来说得最失水准的话,近乎无礼和僭越。二老闻言后,白授礼这才分给了他半分目光,林涵意则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赵平风想起了自己思虑已久的问题,脑海中再次浮现过那晚白多多郁郁不乐的脸。

他轻声问道:“林姐,您知道多多其实并不喜欢,您想要给他的人生吗”。

林涵意闻言一愣,显然对赵平风突如其来的话应接不暇。

“你凭什么这么说”。

“诚如您所说,多多是一个柔软的人。他爱画画,爱骑着单车看小巷的风景,爱一切美丽的事物……您先前指责我意图占据他全部的生活,而我想说的是,我对他的一切干涉,都仅仅止步于让他能够安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多多不需要什么所谓的资本做他的底气,我们才是他的底气,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尽情享受自己喜欢的东西”。

“真正想要操控他人生的人,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