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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住机会,在崔叉前痛斥云笙不遵孝道,不敬长辈,堪为娘子中的耻辱,社会中的败类,并申请主审这桩案子,为大唐肃清此等毒瘤。

然而,当时有多大义凛然,见到云笙姐弟后,他的脸便有多疼。该死的老妇人,竟然敢耍弄他!

便是诬告,也要做好准备,这如今,让他如何下手?

云笙做不出云老太那种撒泼打滚之事,只是安安静静带着弟妹行礼,然后平静道:“杨参军容禀,儿为云家二房遗孤,阿耶阿娘俱是在战场捐躯。”

杨参军肃然,忙起身道:“快快请起,既是先烈遗孤,何须行此大礼。”

直播间里弹幕哗啦啦闪过。

“这个政府官员看起来还算公正。”

“万一他只是做面子工程呢?”

“在远古唐能尊敬小小军人的官,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谁知道真的假的,政府官员虚伪的太多了。”

“嘘,你们都别吵了,阿笙正到紧要关头呢。”

云笙这才露出一个笑容,道:“儿原为河西人士,武德三年随家中长辈迁至金溪村,后由儿阿耶出面,购置了住房,到如今已有七年之久。武德四年,阿耶应召从军,阿娘因身怀武艺,随同出行。阿娘因担忧我姐弟三人,故偷偷藏好嫁妆,令儿保管。“

杨参军连连点头。

大唐也不是没有女子参军的例子。先帝的女儿平阳昭公主便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将军,故这小娘子的母亲随夫入军,也不是不可能。父母俱不在身边,作为母亲,留些财物给儿女防身,也实属人之常情。

云笙接着道:“儿当年不过区区六岁,收着那些嫁妆便如三岁小儿怀抱金砖走在大街,惹人垂涎。非儿非议长辈,区区财物,祖父祖母若是想要,儿可双手奉上。千不该万不该,祖母以儿幼弟威胁,胁迫孙女将母亲嫁妆奉上。”

说到这里,她微微皱眉,一向明亮的眸子中,罕见地流露出厌恶:“打那之后,祖父祖母带着大伯三叔一家,住着儿阿耶买的房子,耕种儿阿娘的嫁妆田地,用儿阿娘的绢帛裁纸衣裳,花儿阿娘的钱财上学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