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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将扇子放在桌上,抬头道:“只能你做得,别人还说不得吗?世子,既被别人抓住了把柄,那就不能怪别人来抓你的把柄,只怪你自己做的不够好。”

柴哲威憋屈地闭了嘴。

云笙这才接着说道:“你弟弟的事情,暂且不提,且先说一说平康坊之事。听说,你常去平康坊?那里可是又十分貌美,又温柔体贴的小娘子,令你流连忘返?”

柴哲威道:“你们这群小娘子,怎的一提到平康坊便都是这样的反应。你们是不是对平康坊有甚误解?”

云笙原本只是觉得,自己弟子这个爱逛青楼的习惯,与他本身无益。但如今听他这意思,似乎是有另外的缘由。

柴哲威道:“师父您可知道,如今士子中举之后,要先去哪里?”

云笙道:“难道不是先去拜访先生吗?”

柴哲威摇头笑道:“并非如此。士子中举后不是先拜访先生,也不是先拜访达官显贵,而是先去平康坊拜访名妓。平康坊有个杏园,里面种满杏花,景色甚美。文人才子若是金榜题名,便会到杏园摆个‘探花宴’。”

“探花宴?”云笙不解地皱起眉头。探花不是三甲中的第三名吗,为何要叫探花宴?莫非去摆宴的,都是探花?

柴哲威道:“是的,为何叫探花宴,也是有缘由的。在宴席上,主人家会派两个俊美郎君做‘探花使’,然后游遍各名园去找花,如果花被人摘走了,探花使就要受罚。”

“这倒是有意思了。”这可是个稀罕事儿,既文雅又风流。若论玩,老祖宗们那才叫玩出了花,相比之下,现代的纨绔子弟们,拍马都不及。

柴哲威又道:“妓院虽也做皮肉生意,但平康坊多的是名妓和清倌。她们那些人,从小学文识字、弹琴舞剑,大多精通琴棋书画,对月当歌、吟诗作对信手拈来,见识非一般人可比,自然也非一般人可亲近,说句高岭之花也不为过。”

“还有些刚入长安城的商贾或小世家子弟,若是参加宴会,定要去平康坊寻一巧舌且擅察言观色的妓子带在身边。那些妓子常年混迹于长安宴会,若是新来的商贾在宴会中有所疏漏或不懂如何转圜,妓子便会在旁协助。无论是对歌还是对答,她们皆能流利应对,能省不少功夫。”

云笙若有所思,接着便看着柴哲威笑开了:“那世子去平康坊,又是所为何事?”

柴哲威难得的红了脸,道:“前两年我与阿耶势同水火,便想去散散心。不过,我只是同那里的娘子们聊聊天,并不如他们那般,那般我以后是要娶一个如我阿娘般的娘子,怎会轻易招惹他人。”

说到这里,他似乎才意识到,云笙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娘子,比自己足足小了好几岁,同她说这些,简直就是教坏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