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捕头仿若未闻,目光定定望着前面村长的院落。
……
里头,陈楚南换了一身墨色长袍,负手站在灵堂前。
许多人跪在地上哭着给死者烧纸,张庆也在,一个大男人哭得连声音都哑了。
进村虽然有几天,却因为前头事情多,陈楚南是此刻才知村长一生未婚未育,住在家里的这些人全是他收养的孤儿。
“挖矿危险,总有人会出意外,轻则受伤,重则丧命,村长就把那些失去双亲的孤儿全都养在家里,当成自己的孩子。”张庆哑了声音道,“他不是罪人,是我们的恩人,是我们的父亲。”
顿了顿,他又道:“他是个好人。”
陈楚南不言。
他又在原地站了许久。
后来转身,见一位耆老换了白袍远远站在门口,待他上前,便听他道:“大人若还有话,可以问老夫。”
陈楚南站定,开口道:“能说?”
耆老的眸色黯淡,看了眼村长的棺材,才道:“不可说,却不能不说。”
村长死后,族里耆老们都商议过了,陈楚南不是可以糊弄过去的人,与其让他留下来死磕真相,不如坦言。
这大约也是村长希望的,否则他不会一死承担所有罪过,给这件事明面上落下了结局。
陈楚南迟疑片刻,开口道:“煤矿并非取之不尽,想必村长早早发现端倪,倘若有一天煤矿挖尽,黑石村所在之地,地质并不适合发展农业,届时过惯了富庶生活的村民该如何自处?”
“不错。”耆老坦然道,“这不过是时间问题,我们能做的,便是将这个时间尽可能地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