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汉子一个楼下一个楼上,对答时言语粗俗、声音极大,并不知道避嫌,众位妓子们纷纷流露出鄙夷之色,自然将她之前抨击胸衣的言论不放心上。
待柳香君同芸娘将妓子们所有的疑问都解答完毕,妓子们便一哄而散,赵蕊儿的房里才得以清静。
芸娘心里想着黄姐夫之事,便向赵蕊儿的丫头打听。
那丫头撇一撇嘴,回道:
“也不知哪里来的乡下丫头,听说受不住家中清贫,自卖自身进来。起初也没什么人找她,她连陪人一晚只有几钱的银子也赚。楼下那汉子就是此前常来光顾她的泥腿子。
到了妈妈收过夜银子的时候,她连自己那份都不敢留,统统交了上去,免的妈妈觉着价钱低亏了班香楼的面子,要把她转手卖了。
前几日京里来了官爷,不知怎的竟瞧上了她,包了她几日。如今她身价大增,那泥腿子自然没钱点她。他晚上白日都进不来,只有在街面上喊她,指望能看上她一眼。”
芸娘听的咋舌,担忧的问道:“也不知他是一时贪恋美貌还是动了真情……”
丫头一边将两人送下楼梯一边道:“此前那贱蹄子到处说有人欲存钱赎她,说的就是这汉子。说不定就是动了真心……哎,谁能知道呢。男人心,海底针啊!”
到了楼下,两人要从角门出去,此前守门的龟公腆着脸过来,毕恭毕敬将从芸娘手中强要过去的赏银双手奉还。
这么会时间他去一打听,确定了柳香君的身份,袖袋里那二两银子立刻烫手的拿不住。
柳香君乜斜他一眼:“怎的,后悔了?怕姑奶奶我给圣上捎口信,说你不把我和他放在眼里?”
龟公立刻哭丧着脸苦苦哀求,方求得柳大善人放了他一马。
两人抱着剩下的两套画卷回了内秀阁,只偷偷将画卷藏在柳香君私人柜子里不被李氏瞧见,这才去厨下吃过饭,各自找地方将就着歇晌去了。
到了未时,李氏同芸娘将去罗家的各式礼当检查一遍,没什么纰漏,又重新归置好。
芸娘给罗夫人应承的胸衣单独用一张绸布包好。里面有两件胸衣,原本是芸娘令帮工们做了薄薄厚厚、硬硬软软的好几件出来,再从中挑选出软硬得当、支撑力和保护力都够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