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多出一件令他后悔的事。
他不该听闻李氏皈依佛门后,因着一时气愤,去收用了老太太塞给他的两个妾室。
如今他里外不是人,再见着李氏时,便分外懊悔和尴尬。
然他面前的这位骨肉却总不饶他,能时时刻刻将这对母女的委屈拿出来说道一番,每逢此时,他便被立时捏了七寸,些许反抗的立场都没有。
便是他这一愣之时,芸娘已仿似有了要撒泼的先兆。左屹头痛的一扶额,立时败下阵来,一挥衣袖:“进去进去。”
芸娘转头对苏陌白眨眨眼,转身去左老太太身旁撒个骄,这才往里间去了。
因她回来的晚,丫头们还等着侍候她洗漱更衣,进进出出间,便听闻前厅里,左屹还在同苏陌白谈论着会诗之事。
苏陌白一首诗念罢,左屹听得面上放光。他看了看外间天色,遗憾道:“今日天色已晚,改日来府上,伯父倒有兴与你探讨一番诗词。”
苏陌白一揖,道:“陌白从命。”
左屹心中欣慰,亲自送了苏陌白出了内宅,特意叮嘱长随青瓷去套了马车,将苏陌白送回了苏府。
正月十五一完,年味算是淡了下来。
府中亲戚往来渐少,从主子到下人算是清闲了下来。
芸娘因出一趟门便晚归,引得左老太太暂时收回了出门牌子。
芸娘原本为着买卖之事心中焦急,左屹回府时刻意交代,外间局势不甚安定,令阖府上下都莫轻易出门。
芸娘只当左屹所言仅为托词,然她跑去左莹院里,顺着树子爬上墙头,瞧见外间果然人影罕至,官兵人数反而多过平民。
她不知究竟外间出了何事,但显见如左屹所言并不安,是以只得乖乖待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