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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余的灯烛将他的身影投射到她面前的岩壁上。

岩壁上,那高大的影子按部就班的解开盔甲,又脱下外袍……

芸娘一低头,将注意力放在耳中。

便听得一阵窸窸窣窣后,又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

他将外袍放在池沿,沉声道:“衣裳就在边上,你一回头便能拿到。”

芸娘低下头,软软道:“你……莫将我当做女人,就当我还是孩童可好?你我日后合作时间长久,如此我再见你,便不会那般尴尬……”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

他听得明了,只微微一笑,摸了摸鼻子,道:“襁褓同尿布已放好,你虽不过满月,可聪明如你,定然知道用法。我先出去在外面等你,你穿好尿布,裹好襁褓,再出来寻我……”

芸娘:“……”

深夜的离宫静的听不到一丝风声。

来时的宫灯已撤走许多,只在些许角落处留着个别宫灯,企图将夜早早驱赶开。

三月初的夜还是有些渗人。芸娘周身只套着一件长至小腿处的男袍,身上热气散过,便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依然一身黑甲的殷人离走在她身侧,只比起白日,形象上已有些折损。

芸娘偏头看了看从他黑甲中露出来的玄色外裤,再将目光转至两只白色衣袖,最后对着自己光溜溜的小腿,颇为幽怨的叹了口气。

因着身就只有求来的一件外袍,她那声叹气便也不是那般理直气壮。

殷人离却敏感的捕捉到了她这声叹气,直截了当道:“男人体热,只穿了一条外裤……”外裤再脱给旁人,难道要让他堂堂羽林卫首领光着腚示人?

芸娘心里盘亘良久的一句“不仗义”便咽了下去。

身畔之人忽的打了声唿哨,从不知何处立时飞跳下来一个黑甲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