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回头去瞧,安济宝消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仿似是饿了极久的模样。
芸娘一打量,上前讪笑道:“我那马车陷进了雪堆里,推不出来……”可你这个模样,不用一根绳子系着,眼瞅着就要被风吹走,更遑论帮着推马车。
好在安济宝极有自知之明,转头向门房吩咐几声。
门房忙忙进了府里,不多久便带着强壮的下人、扛着雪铲出来,前往马车处,同李车夫一起商议,相互分工,专注在那马车上。
冷风吹来,芸娘裹紧了披风,转头看着安济宝的模样,心中对他冷情的埋怨便少了许多。
戴冰卿去世一个月,安家便给安济宝新定了亲事。
芸娘听闻消息,理智上能理解安家此举。
然而从感情上,芸娘多少有些心凉。
然她见了安济宝这般模样,便不忍再苛责他。
他原本是话多的人,然此刻却只静静站在芸娘身畔,不说一个字,如一根枯木桩子一般立在那处,没有一丝生机。
芸娘望着这鹅毛大雪,道:“雪这般大,也不知戴姐姐的坟头上,要不要人扫雪。”
话匍一出口,她便后悔。斯人已逝,她这般提及,没有什么意义。
然安济宝却淡淡道:“昨儿我才去扫过雪,过上两日,我再去一趟。”
芸娘眼圈一红,喉间哽的厉害。
安济宝默默一笑,续道:“迟几天也无妨。她自来是个爱雪之人,儿时常常在外玩雪不愿回屋。我阿娘冬日带我去戴府,常常瞧她一张小脸冻得红扑扑,却挥着小铲子在园子里铲雪,谁去拉她进屋,她都要扯着嗓子哭嚎。只有我去牵着她手,她方跟着我进屋……”
芸娘眼中滴下两行清泪,忙忙背过身用衣袖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