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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这一倒,便大大延误了行程。

到了第二日,她依然腹痛难当。

克里瓦不愿再浪费时间等下去,强将芸娘抱上骡车,放进车厢里,在诸多颠簸中行了一程。

等中途歇息时,他绕去车厢里相看时,芸娘一只手臂上满是牙印。

瞧见克里瓦探头看她,芸娘再不理会他,半晌方拉着哭腔说了一句:“你就让我疼死吧。皇帝想让我死,奶娘想让我死,我家嫡母也想让我死……”

当夜,马队中近三成人马住进了沿途农家,拉着粮食的骡车在众侍卫的护卫下,先行一步而去。

夜色清冷,又一户农户去请了郎中来为芸娘诊病,诊出的结果依然是葵水不调。

这回,克里瓦亲自守着熬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喂着芸娘喝下,这才叹息道:“草原人本来没有祖宗的,现在你是我祖宗的。你再不好起来的,我就要拿刀砍你的。”

不对症的汤药自然缓解不了芸娘的腹痛,只是随着芸娘葵水过后,那腹痛便不了了之。

然而这已是五日之后,离前行的日夜兼程的运粮车队已拉开了近十日的行程。

奶娘贸然向芸娘下手,借此使粮食先行的目的完美达成。

等运粮车队出了关,再顺着秘密粮道驶向草原,到达番邦大军潜伏的腹地深处时,同还未出关的克里瓦一行已相差了一月的行程。

一个月,对于持续食用了新粮的番邦兵士来说,即便有解药,战斗力也不能立刻就恢复过来。

对于政治游戏来说,死士心中的信念不可动摇。

没有什么不可牺牲。

等芸娘葵水结束,那份锥心之痛也随之结束后,在外人眼中,奶娘要暗害芸娘的嫌疑自被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