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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细细箭杆在她身上戳出深坑一样的箭伤,深到他觉着她身的血液都从这伤口里不回头的涌出,他竭力想为她体内留下一些,却无论如何按压不住。

它们极其轻巧的就涌出了他的指缝,仿佛在讥讽他:“你不是让她信你吗?你不是确保她受不了一丝儿伤的吗?你那般笃定,阻止得了她吃那白米了吗?阻止得了克里瓦对她动手动脚了吗?阻止得了那刺进她身体的利箭了吗?”

他杀过无数人,那些细作在他手下,一剑毙命。

然而他从未意识到一个人的血会有那么多。

多到几乎淹没了他的口鼻,让他喘不上气来。

外间有侍卫端了热水进来。

殷人离低声道:“看好她。”深深望了少女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院里,余下的五六个侍卫集结成队。

殷人离的视线在每个人的面上停留,审视,半晌方开了口:“在青楼里,那一声惊动了敌人的尖叫,是谁发出的?”

久久的沉寂。

“‘冬雷’!”他爆喝一声:“你来说!”

一名侍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属下,属下昨晚伺机而动时,一旁的姐儿……姐儿痴缠……”

亮光一闪,长剑已搭在他颈子上,殷人离目光杀机必现,一字一句道:“你再敢玩春秋笔法,你家人,上下三十三口,一个不留。”

那侍卫惊白了脸,心知今日必死无疑,反而镇定了下来,缓缓道:“属下等的无聊,便睡了那妓子。刚刚提了裤子,听闻有动静,原本要冲出去。那妓子却以为属下不给银子,冲上来要撕缠。属下一时着急,出手杀了她。那一声惊叫,便是妓子被击杀时的动静。”

殷人离赤红着双眼,点一点头:“很好,无聊睡妓子,很好。”

一旁有侍卫眼看着殷人离要动手,忙忙上前抱拳,壮着胆子为那冬雷开脱:“大人,冬雷就这一点子爱好。平日他办事最得大人信任,如今我们已然剩下这几人,回京城的路上还有诸多艰险。求大人给他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