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陡现了笑意,又香了她一口,方看着她低声道:“怎么办,为夫觉着,你也该签一份那喝醋的契书……”
芸娘便讪笑着搂着他颈子,想了半晌,方寻出一个人来:“那位吴柳如,不也因为你数次为难过我?她的下人还打过我巴掌!”
他抚上她的脸颊,虽然那巴掌印早在她挨打当日便已消退,他依然心疼。
他轻声道:“她家已经倒了。她父亲牵涉进贪墨案,是主犯。她自己同此回的毒花案也有些首尾。让你受过委屈之人,为夫都会替你报仇。”
她便叹口气,紧紧贴着他,再也不说一句话。
有时候,情意并不靠语言表达,就只这般紧紧相依,便是满足。
过了几日,已到年关跟前。
殷人离在京城之外的铺子和庄子掌柜进京见主子,带了各处特产。
芸娘亲自往娘家送了一回吃食,回来后便唉声叹气了许久。
殷人离下了衙,回来见她对着一桌的素菜长吁短叹,关心道:“可是嘴里没味?”听人说,怀了身孕的妇人便食荤恶心,前期喜吃素,又嗜酸呢。
她显然未料到他能联想的那般远,只郁郁道:“一日无肉可以,若半生不吃肉,怎能挨的过去?整日侍奉神佛,乐趣在何处?”
他听明白她是为他岳母操心,便安慰道:“岳母大人当初虽是因你遁入空门,然念了这许多年的经文,说不定觉出其中的乐趣也不一定。”
芸娘摇摇头。
她阿娘当初是为了左家不为难她而入的空门,不假。然她阿娘是不是喜欢念经,芸娘太知道了。
现下回想起来,阿娘最精神抖擞的时候,是为两个闺女的亲事,研究媒婆手中男子画像的时候。
是打着会佛友的幌子偷偷为芸娘备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