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父见他清醒过来,冷声道:“你要是再出任何岔子, 就给我滚出去, 我说到做到。”
一旁的时母焦急劝说他:“文曜,你就别在瞎折腾了, 安安心心地等宴会结束就好,不要再乱来了。”
时文曜涩然点头,他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除了留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他愧疚地不敢看时清蕊,原本是想帮助她,结果反而让时零踩在她头上,光是想想,他都要窒息。
后悔的情绪充斥着他的灵魂,早知道他就不走这一步了,时零也是,明明因为她,蕊蕊失去这么多,她怎么就不能宽容一点。
他都不打算计较她以前伤害蕊蕊的事情了。
时清蕊早已木在原地,失去表情,连以往的面具都没有力气挂上。
怎么可能呢!
那样的、那样的激昂澎湃、震撼人心的钢琴曲怎么会是她记忆中,那个连入门都很勉强的时零演奏出来,专修钢琴的时清蕊清楚地知道刚才那首曲子有多出色。
她想告诉自己,说不定时零在钢琴上做了手脚,但才使用过同一架钢琴的她,知道钢琴没有任何问题,临时上场的时零也不可能有机会做小动作,正因如此她才绝望。
明明身处温暖的大厅,时清蕊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浑身发冷,她最引以为傲的钢琴技术在对方眼里不值一提,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来到时家,她的一切都是时父时母给予的,她所接受的一切都随时可能被收回,包括和郗家的婚约,正因如此,她才会不断讨好其他人,来保证自己的地位。
在随时可能失去一切的惶恐中,唯有苦练多年的钢琴是独属于她自己的,谁也夺不走,哪怕被赶出时家,她也能继续弹钢琴。
然而她唯一引以为傲的却在此时此刻被人毫不客气的碾压,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差距是如此残酷,如同天堑一般亘在两人之间。
身边的未婚夫轻声安慰她,她只能木讷点头。
“本来以为时清蕊的钢琴在她这个年纪已经不错,没想到时零小姐已经达到了大师境界,是在让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