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探头瞧了眼里头的光景,重重叹了一口气,“那个姓宋的书生过来闹事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原本的出阁计划已经被横插一脚的褚洲给毁坏了。本期待万分的客人,要么收银票息事宁人,要么身份被压一头,都鸟兽状散去。
只有宋濮玉一人,冲破了门口小厮的阻挠,单枪匹马地杀入殿内。以钱贿赂,不要;以权压制,无甚所谓。
“他怎么样了?”
杨嬷嬷耸耸肩,“一个懦弱书生,估摸着闹一会儿就走了。倒是你,明日就跟那位官爷走了,怎么还不收拾收拾?”
“嬷嬷,我……”
以芙很少在人前流露过仓皇神色。
“嬷嬷从前也不是嬷嬷,也是从黄花闺女走来的。”杨嬷嬷动了动红唇,就有细腻的珍珠粉扑簌簌地落下来,“世间的男人都不是东西,就连宋璞玉也不另外。你倒不如攀上个官老爷,攥些钱在手里,今后年老了也有依靠。”
“你若狠不下心,就由我来说。”
“嬷嬷,我自己去。”以芙趿鞋,把桌上的镜台抱在怀里,“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出房间右拐,便在三米远处看见了落魄的宋璞玉。
“宋公子。”
落拓书生身姿肃萧,疾步走上前来。
“小生幸得上苍垂爱,这两日所作笔墨差不多都卖了个好价钱。”宋璞玉眼下堆青,强打精神道,“等我把银钱交给杨嬷嬷,今后你就是自由身……”
“杨嬷嬷应当和宋公子知会过了,奴家已被官爷高价买走。”以芙把古镜递上,“希望公子今后顺心顺利,更能在秋试高中。”
“可你在我眼里不是这种人!”宋璞玉脸色微沉,显然不豫,“你不可能与里面的庸脂俗粉一样,为荣华富贵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