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公子扬言要娶奴的时候,奴就提及起年少爱慕的人。今夜买下奴家的正式年少时心仪之人。”以芙看着他脸上微微抖动的肌肉,“是奴家配不上您。”
光明磊落的公子、求取功名的书生,原本不应该被红尘俗物所羁绊的。
“若他今夜未曾出现,我有无可能——”
以芙摇摇头,把镜台塞入对方手中。
她感念宋璞玉的知遇之恩,教自己读书识字、恪守识礼;更不想让他徒留空白的希冀,葬送了前程。
身后是铜镜坠地的巨大响声。
以芙淡淡垂目,不曾望过来一眼。
……
自初遇后,以芙就舍不得忘记南街打马过的少年郎。回回睡前,总是需要翻来覆去地将他的眉目五官描摹一样。
莫过于让人期待的,是对方能够入梦。
莫过于伤心的,也是阿爹的死。
以芙幼时体弱多病,上头还有个喜欢读书的长兄。当时家里微薄的积蓄实在不能够支撑昂贵的药费了,无奈之下夫妇二人咬牙卖了独苗沈怀泽。
娘亲去后,生活的重担就彻底地压到了阿爹的身上,后积劳成疾,不过多久染上肺炎离世。
那一年,以芙才十岁。
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哪里还有闲钱去买棺材入殓呢。卖身葬父这主意就开始在以芙的心里慢慢地扎根盘踞。
以芙在街口竖起了牌子,在牌子上端端正正地写上“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