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褚洲神色淡淡,他又补充一句,“她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单纯,你最好小心着些。”
褚洲轻嗤,“你以什么立场说这些话?”
兄弟吗。
可并不见得褚洲会认这个胆小如斯的胞弟,也不见得秦遂会认下这个辱国殄民的兄长。
“你若继续做出损害北陵利益、戕害子民同胞的事,你我还是不共戴天。”
褚洲无所谓,“那就不共戴天好了。”
……
褚洲带她回了卧殿。
两片湿漉漉的浓密,轻轻地覆盖在眼下堆积的青灰,看起来无一处不脆弱、无一处不可怜。
褚洲原本以为自己把力道放得够轻了,没想到她刚沾着床榻,就一骨碌地翻身爬了起来。一边娇着嗓子喊“怕”,一边往黏糊糊地往他怀里搡。
褚洲让她睡会儿。
“我睡不着,我一闭眼就想起了嬷嬷。”
不是记挂着她从前的好,而是她被人从井里打捞出来的样子。
“嬷嬷的全身都肿了,涨得像一个皮球似的大……上面的皮肤已经烂了,有蛆虫在她里头的肉里一直爬……”
褚洲道,“别说了。”
以芙的喉咙里发出空空的哭声,像是一条长长的隧道里坠入石块,“我——我一直想把她叫醒,可奴才们都不让我碰她。我就咬她们,踢她们,最后才到我的嬷嬷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