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婕妤腹中胎儿几月大了?”
皇帝朗声,“可巧满一个月啦!”
褚洲慢慢地转动着手里的白玉杯。那通透的杯壁极其纤薄,漂浮着几片淡淡的流云,杯胎上仿佛能看见里面晃动的棕红色酒液。
那杯子“哗啦”一声震碎在他的掌心。
宫里奴婢七手八脚地凑过去,想要为他处置狼藉的桌案。
褚洲摆摆手,道了声“无防”,却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拔出肉里的碎刺,看着血珠滚滚落下。
皇帝搓搓手,“婕妤为震延绵皇室血脉,太尉又在外为朕立下汗马功劳。朕想着,要不要提一提婕妤的位分,也好叫她开心些?”
“不必了,这样子反而教她恃宠而骄。”褚洲已经撑着手站起来,“两个多月没见妹妹了,心里实在挂念,容臣过去看看。”
皇帝笑哈哈地送走了他。看着殿外摆着的一顶龙辇,想了想,对着小奴才吩咐道,“朕去左昭仪那边看看吧。”
……
外殿里,小满左一句“侍内大人”,右边一句“工部尚书”,一张玲珑巧嘴把整件事情的始末说得天花乱坠。
眼见着褚洲的笑容越来越盛,转着玄戒的动作愈来愈缓,小满以为自己哄了贵人高兴,卖力地把头往地上一磕,然后满怀期待地等着赏赐。
“听起来,我这个妹妹还挺有本事的。”
姜凌和她眉来眼去,官拜三品侍内;
宋璞玉频繁出入宫殿,至礼部尚书。
这么说起来,他的这个妹妹也还算谦逊。提携旁人倒是一点儿也不手软,自己肚子里揣了个来路不明的种,倒是规规矩矩地守着婕妤的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