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不喜叔叔,可叔叔是个好人呀。”
飞寒笑,“大人的事情,谁说的明白呢。”
小郎君从窗边爬下来,抿嘴坐到飞寒的对面。他的双手轻轻搭在膝上,严肃道,“和我说说爹爹的事情,好吗?”
……
自从调皮捣蛋的小男郎离家后,这座幽静古宅彻底沉睡下来。下人终日垂手瞌睡,有时候主子走过,才懒懒撩起眼皮问好。
以芙没工夫管这些。
她的心早就被千里之外的小郎君牵走了。偶尔午夜梦回时,她下意识地摸向身边位置,然而触手冰凉。
某天夜里大雨如注,院里盛长的芭蕉叶哗啦啦被雨折断。以芙额上汗珠滚滚,雪色底衣亦被汗水泅湿,“盼山——”卧榻边一排烛火在青纱罩里招摇晃动,以芙摸索着爬下榻,身子不小心被桌腿绊倒。
盼山冒雨赶来,“姐姐!”
“我梦到旸儿和大部队走散了,他在人群里一直哭!”她牢牢箍住盼山的手臂,美目求证似的盯住盼山,“旸儿出事了,是不是?!”
盼山哽咽,“江南一带出了洪灾……”
“小郎君被卷入洪流,至今下落不明……”
盼山含着泪,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
“旸儿一岁的时候高热,就连医士都说他活不下来了,他现在还不是好好的……两岁的时候坠入池塘,被下人及时救下……如今自然平安无恙,吉庆有余。”
盼山低声道是。
木板尚凉,以芙想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双膝软得不行。她在烛火中虚弱地笑了笑,“我即刻修书两封,一封送到凤央宫,一封送到钟离郡,但愿宋璞玉不被琐事绊住跟脚……另外再准备车马,我要去接旸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