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郎君,吃完了这里还有。”她岔开话题,用树枝点点剩下的红薯,示意谢濯云道。
谢濯云星子一般亮的眼眸里投映出火光:“某与姜娘子也算是有过生死之交的了,何必如此生疏,以后叫我飞卿即可。”
这就是把他的字报了上来了。
“这不公平,郎君你都把字告诉姜娘子了,你还只能叫姜娘子为姜娘子。”
小宗揉着惺忪的眼,从车厢上爬下来,正好听见二人的对话,随口道。
听着小宗这一番拗口不已的言论,谢濯云莹润的耳廓飞红。
“吃个红薯!”
他把一个黑乎乎的红薯丢向小宗,小宗手忙脚乱地接住,在一旁捧着香甜可口的红薯吃得正欢,霎时就将刚才自己说了什么抛到了脑后。
谢濯云却还在暗骂小宗的口无遮拦,这女子的小字怎么能是随便告诉别人,也不知道姜娘子会不会觉得唐突。
他偷偷拿眼去看姜无芳,却见她在看着城楼,像是丝毫没有把刚才小宗的话放在心上。
姜无芳也的确没有放在心上。
她这些年走过许多地方,也在儿郎堆中待过,什么话没有听过。
后来杨氏觉得自己的年岁上来了,该找夫婿了,这才不再让姜豫咏带自己出门。
她望着月华也无法照亮的黑魆魆的城门楼子,灯笼的火光半死不活地映照在城墙上,苟延残喘散发着微弱的光。
她心里暗道,我回来了。
六纛在夜风之中扑拉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