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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无芳还是不肯喝,摇摇头,声音嘶哑:“崔阿檀,你若是还顾及以前的情分,就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崔游道:“你信我吗?”

姜无芳有片刻的茫然,信?

若非一个信字,阿耶何至于此?

信任手足,手足在他不备之时落下屠刀;信任好友,好友在他身死之后捏造构陷。

她……能信崔游吗?

她垂着眸,睫毛因为思考而颤动,崔游看着她犹疑的样子,想起从前那个总将信义二字挂在嘴边的小女郎。

“崔阿檀,我阿耶说,人这一生,最重要的就是信义二字!”

崔游看着她,目光平静,眼眶却红了,“草儿奴,你不知我。”

姜无芳怔忪。

她在药效发作时发生的事情已尽数忘却,这算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见还有人能叫她这个小名。

草儿奴。

她生下来的时候很小一只,郑氏为了让她能够顺利成人,给她取了这个小名,希望她能像草儿一样,生命力旺盛,顺利长大成人。

所幸的是,后来再长大一些,跟着阿耶和舅父在军中摸爬滚打,练了一身的拳脚功夫,身体也日渐强壮起来。

她当时是鲜衣怒马嚣张惯了的主儿,所以后来的她是不喜这个小名的,总觉得太过于微贱,所以只有家中爷娘和一些亲近的人知道这个小名。

后来一朝祸起,和她亲近的人尽数身死,就再也没有人叫过她草儿奴了。

姜无芳三个字,大抵意思便是,从此世间只存姜氏女郎,再无李氏芳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