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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叔听见声音,连忙让开, 等她进门之后这才回身将门挂上。

李夙将头上的兜帽摘下, 露出那张莹润白皙的脸, 驾轻就熟往后远走去,一边走一边询问跟在一边海叔:“早想来, 他偏为了掩人耳目说我这几日事忙,不让我来。你们这边派来的那人说是他烧起来了?现下如何?”

海叔回答:“先前烧得滚烫, 我想着不好瞒着殿下,就让人过去了。殿下派来的大夫来得更早一些, 已经见过郎君把脉开药了, 现下厨下正在煎药,大夫给郎君针灸过之后,不大热了。”

李夙皱眉:“他思虑太多。”

二人穿过抄手游廊,来到杜预的正房, 海叔给李夙推开门,然后道:“殿下,我先去给郎君盯着药。”

其实厨下如今有的是人,根本用不上他,可是这二位别扭得紧,他若是在,那有些话更不会说明白了,还不如他避开得好。

海叔跛着脚走开,李夙进到房中,将门带上。

之前茶室中的拔步床回归原位,上头躺着的人趴着,听见来人的声音这才睁开眼睛,眼睫轻颤。

杜预开口时声音都是沙哑的:“来了。”

李夙将披风挂在木椸上,走过去坐在床沿:“嗯,我来了。”

二人之间一阵沉默,李夙才复又说:“你不该如此谨慎。若是当日顾及张禄,可如今他已然失了阿耶的心,墙倒众人推,你府内的那些眼线也尽数拔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杜预咳嗽一声,李夙将放在旁边的温水用调羹舀了递到他唇旁,看他喝下,接着往下说:“按我说,你就不应该领这一顿板子。张禄本来是要让苏伏去当替死鬼,你倒是好人,替他领了罚。”

杜预有了水润嗓子,声音不再发干:“先前我刚去御前,他对我多有照拂,就当是还他的了。而且,他是崔游的人。”

本来苏伏的身份是藏得极好的,先前莫说是杜预,就算是张禄这个狡猾的老狐狸也并没有发现马脚。

只是偏巧,有一晚被杜预撞上苏伏与崔游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