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页

两个看似是毫无瓜葛的人,暗地里却说话举止宛如老友,若不是碰巧被他撞见,还真不敢信。

李夙像是想到什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又对他语重心长道,“别管他是谁的人,也不值得你这般。平白受了板子烧起来,此时可大可小。”

李夙的胞弟李俶便是因幼时烧过一场,凶险至极,若非有谢氏这个外家在,险些连命都保不住。

后来虽然保下一条命来,却只能有六七岁孩童的心智了。

所以李夙才一听来人说他烧得厉害,便将自己手底下最好的那个大夫丢上最快的马,命人先将大夫送来,自己才骑了次一些的马过来。

杜预眼睫翘起,看着她道:“崔相公在,事情便成了八-九分。我想着我来换他的人,日后他们也能惦念上我们一二分的好。”

李夙没有多想,直喇喇道:“确实。崔游其人明明只有二十三岁,可是城府深不见底。”顿了顿,她接着道,“只是,什么也没有你重要,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做了。”

杜预苦笑摇摇头,像是想起什么,又道:“崔相公并不像传言那般不近女色,前些日子传厨娘子,我曾经见过。那本是个寡妇,可是崔相公却浑然不在意……虽然当时因为有我在场,他们几人多有掩饰,可是我直觉崔相公对那个女郎十分不同。”

李夙道:“你是说姜娘子?我也见过,看着倒是个十分普通的女郎,不知怎么我表弟也对她很有些想法。她竟然还是个寡妇?这我倒不知了。”

她话音刚落,海叔已经端着药罐过来了,李夙回头接过药罐,倒出一碗,端过去喂他:“你今日倒是对崔游的事情如此上心,半句话都不离他的。病中还是注意休息为上,旁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来,喝药。”

杜预垂眸,闷闷应声。

饭桌之上,绿萝和蒲山只觉得这顿饭吃得如坐针毡,汗流浃背。

崔游的目光极淡,只往她们二人身上一拂过,她们马上感觉口中的美味佳肴都味同嚼蜡。

她们二人平常吃饭极为积极,姜无芳见她们这般食不下咽,觉得一反常态,便道:“怎么了,今日吃得这般少。”

绿萝和蒲山闻言,感觉手中的碗足足有千斤重,总不能如实以告:你好,是这样的姜娘子,因为崔相公矗在一旁像一尊黑脸佛像,所以我们才吃不下。

她们又不是活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