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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他突然警惕地看了崔东一眼,义正辞严拒绝:“不,哪能说是吃烟呢。我们这起子高门爵府中的子弟,平日里少有锻炼筋骨的能力,我就喜欢在厨房里锻炼,一日不烧上三斤柴火,我浑身不舒服,你不要从中作梗。”

他后面这句话其实是半真半假,不烧上三斤柴火不舒服是假,警告他别妄想从中作梗把自己支开是真。

前几日李夙对他说:“你日后若是想要再找姜娘子,怕是极难。”

谢濯云之前私自来崔府做了“拜山头”的事情被谢柷知晓之后十分生气,先是将他阿娘说了一顿,说他要为官便好好为官,莫要总是想着这些邪魔外道的捷径,然后就罚他禁足几个月,日日在书房之中罚抄《史记》,学习如何持身中正。

如今他甚至听不得什么廉吏、循吏之类的称呼,听着就反胃。

好不容易出了禁,想着能够过来找姜娘子,现下没有青可以踏了那就踏踏秋嘛,没有茉莉可以看了那就赏赏菊嘛,这有什么。

谁知李夙开口就是这番论调,吓得他急忙道:“为什么,莫不是我禁足这些时日,姜娘子离开汴京了?”

李夙自然是摇头的:“这倒不曾,姜娘子如今在崔虞臣那里做得风生水起,向来不会轻易离开汴京。”

谢濯云将那颗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长舒一口气:“还在崔府的话有什么见不着的,表姐,你不要总是危言耸听。”

李夙语重心长:“你没发现,崔相公对姜娘子十分上心?”

谢濯云睁大眼睛,仔细回想种种,大惊失色:“你的意思是……崔相公……姜娘子……他们?不可能,决计不可能。”

李夙郑重点头:“现在看来,姜娘子我是不知的,可是这崔相公的心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了。”她又将之前杜预跟自己说过的事情和谢濯云说了一遍,意图将他的绮念打碎,“……事情就是这样了,飞卿,这个姜娘子并不适合你。”

谢濯云垂着头,看上去活像一只被扭断了脖子的大鹅,有气无力:“我比起崔游确实差了一点……”

他长吁短叹,抬起头看到李夙的眼神,又转口道:“行吧,差上许多。”

“这世间能有多少人做得到他这种程度的。阿耶向来不喜欢弄臣,可是就连阿耶,都对他赞不绝口。单不说其他的,只当初淮江决堤那件事,连陛下都不放在心上,轻飘飘让人将百姓迁出淮城就算完事了。可是淮城那么大,这么多人,如何迁?最后还不是崔家那个去解决掉的?为了这件事能够连续不眠不休那么久,这一点,我确实服他。”